这个愿望在初三那年变得尤其强烈,所以她拒绝了每日的豪车接送,在认真提出抗议后,得到了一辆普普通通的自行车虽然她之后才知道这个牌子自行车的价格抵得上一辆小轿车,并为此和家里发了一个星期的脾气。
于是在初三一个下晚自习的晚上,大概八点半,第一次骑车回家的宁无非,在带你鬼撞墙的x德地图带领以及手机没电的双重作用下,成功迷失在一条复杂的小路。
小路的路灯是坏的,四周都是旷野,蝉鸣聒噪,像潮水般吞没一切。她很怕黑,总觉得有可怕的视线在暗处盯着她,往前走了十多分钟出不去,往后原路返回了半个小时,又来到了一条新的小路上。宁无非不敢再动了,僵立在原地,心跳犹如擂鼓。她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这条小路太偏僻了,她的小腿上都是蚊子咬的包。
那段时间她病情较为严重,强压之下,幻听、幻视,各种光怪陆离的意向依次从眼前闪过,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糟糕的是她发病了,对精神病患者来说,真与假又有什么所谓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袭击了她也许,我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
谁来帮帮我吧谁来救救我吧将我从这浓稠的永夜中拯救而我也将永远守护你。
乔姬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穿着洗得发白的棉料短裤和t恤,手上拎着一袋子芹菜,拿着一支散发微弱光芒的手电筒,诧异地接近了她。
“你是越老师家的妹妹吧”乔姬是宁妈妈的得意门生,来宁无非家中上过好几次课。
宁无非拿手背抹眼泪,抽泣着“我好害怕”
她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乔姬一下子就心软了。她永远记得宁无非站在练舞室外向越老师撒娇,穿一件白色的收腰洋裙,腰后系着红色的蝴蝶结丝带,裙撑撑出蓬松雪白的裙摆,五官那么精致,柔软的脸蛋像红苹果一样惹人怜爱,是上帝耗费心血雕琢出的小瓷人儿,世界上最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小公主。
乔姬把芹菜换了只手提着,走上前牵住小公主的手“不用怕,我认得路,我带你出去。”
之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宁无非记得那辆自行车被她丢在了路边的田垄里,还是乔姬第二天替她骑到学校来的。但宁无非永远记得那晚的月亮,圆如玉盘,悬挂夜空,倾洒着银子般的月光。
宁无非后来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晚的月亮非常漂亮。
月亮象征着世间一切可说和不可说的美好,我与你见过那样美的月色,以后我每次见到月亮,都只能想起你了。
宁无非问“乔姬姐姐,如果写信的这个人站出来,你愿意和她交往吗”
乔姬思考片刻,给出一句让宁无非心凉的话“应该不会吧。我目前没有喜欢的人。”
“哦。”宁无非跟只霜打的小狗,斜靠在车窗上,焉了。
到了警察局,学生们先分到了一杯热茶,一众警员嘘寒问暖,连连唏嘘感慨“不容易。”
“很有勇气,没被吓破胆。”
“运气够好的,死里逃生。还是高三的娃娃吧太辛苦了,嗐。做笔录是一个一个进去,你们剩下的这些人要不要先在桌上写会儿作业”
与此同时,一群偷窃的犯罪团伙被捉了进来,一个个抱头蹲在墙角,时有窃窃私语,都被警察们毫不留情地大声呵斥。
第一个进去的是程陈,也是奇怪,他一个隔壁班的,总和沈道他们混在一起。宁无非巡视一圈,有点无语“你们都带了作业”
对面异口同声地回答,“你是学神不知学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