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肉消失了,太干净了,连一点污渍也没有留下。
曹朔言跟在最后上了公交车,看到面前恢复如初的车厢,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个让人浑身发寒的念头:比起打扫干净,那些消失的人类血肉就好像是被这辆公交车自己吸收了一样。
如果公交车只是它的形制和外表,这辆车的本质是一个吃人的异生物,那么他们所在的车厢位置岂不就正是它的胃袋
“看我干什么坐下啊。这一路还远得很呢。”
宁无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簇拥成紧紧的一小团,也没有坐上车位,只是守在她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就好像母鸡身后的小鸡仔,生怕一个没盯住,就被老鹰抓走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不敢违背,面面相觑几眼,这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在原先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公交车大概行驶了十多分钟左右,就在这时,悬挂在车门上方的播音器摇晃了两下,伴随一阵欢快诡异是前调,再度响起了矮人的歌谣。
众人勃然色变,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紧了车座,用力得指甲盖都泛起了苍白。
又要来了又要来了
这首近乎屠杀的半个车厢乘客的歌谣,是所有人心中无法抹去的噩梦。有人眼前发白,似乎刚听到这首歌曲的前调,脑海中就已经浮现了矮人拿起电钻和电话号,狰狞地笑着朝他走来的模样。
无法挣扎,无处逃脱。就算大家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甚至不惜以头撞车窗自残,剧烈的痛感却依旧无法抵挡可怕的睡意,就在不到半分钟,车厢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状态。
宁无非抬头看了播音机一眼。
诡异的是,矮人歌谣却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宁无非盯了满头冷汗、心虚无比的人偶片刻,忽然微笑起来,修长轻盈的手掌和蔼的拍了拍它的肩膀,唇角勾起,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与尖尖的犬牙,安慰道:“我知道了,你虽然和广播里的矮人虽然同样寄生在这辆公交车上,却只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和谐共生关系”
人偶没有点头,但传递到她脑海中的声音,就差大声哭诉自己的无辜了。
宁无非点了点头“放心,我这个人很开明,不会整劳什子连坐制度。”
她无意识地捏着手指关节,骨骼被捏出噼啪脆响,她若有所思道“谁做的事谁担当,谁犯下的错,谁就要遭受惩罚。”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走到了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双手抱着手臂,脖子后仰,脑袋枕着车枕,虽然之前没有睡意,却轻易地跟随歌曲的旋律,与众人一道陷入了梦境。
随心所欲,想进就进。明明是应该被强制拉进的杀人梦境,现在却仿佛变成了她的主场一般。
宁无非睁开眼,她依旧是在行驶的公交车里,窗外的景色向后方飞速掠过。
“第一个是碎尸万段第一个是碎尸万段”
还是四个熟悉的矮人,手上提着装满了杀人工具的小铁桶,出现在车厢最前端。
它们摇晃着身子,蹦蹦跳跳走向车座第一排,如果不是那可怕又诡异的暗绿色外表,单看神态,简直就像无忧无虑的天真小孩,仿佛即将要做的是一件会让它们得到极大享受的事情一般。
“想把我碎尸万段的人很多,但是,就凭你们”
宁无非狰狞地笑起来,猛地伸手,掐住了最前方矮人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儿还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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