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就我说的那个朋友。”
昨天常先来采访,叶修说他的千机伞也是那个朋友的创意。
他没什么特别的神色,韩少颜却顿了好一会儿,说“哦,是沐沐她哥哥吧”
叶修说对,她转过去指屏幕,说蚀月碎星辰,跟吞日一个格式啊,大气,不得了。搓了搓手又说“完了,压力好大。”
“甭想多了,沐橙把笔记拿给我的,”叶修挠了挠下巴,“不管有没有这两把银武,你要是打得烂一样要队规处置。”
韩少颜没反驳,比平时稀奇一点。
其实叶修也不想让她紧张,但自己看得开不意味着要如此强求别人。隔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韩少颜看他的眼神,真是怎么说,温柔得有点动人了。
他觉得自己要起鸡皮疙瘩,还没说你别关爱留守儿童似的,她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特别敬佩你们,真的。”
这就完了,又欣赏了一会儿,把东西锁进了仓库里,转了椅子面对叶修,说下回去看他的时候带我一个吧,拿人家东西不好意思不说一声。
今年清明已经过了,那两天韩少颜回老家,回来陈果也没有到处说,她之前知道苏沐橙有个故去的哥哥,但也是最近才认识到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情绪比较外露,但是不怎么丰沛,倒少些寻常的繁文缛节,这么说就挺严肃的了。
叶修说行,下次估计是春节的时候,你回家吗
“不回了,也没人,又是妹妹来看我吧大概。”她挠头。
叶修显然也不打算回家,看他去年春节对找上门来的叶弟弟那个态度就知道,听说他是离家出走的,当时韩少颜还笑死,可随后就品味出来,这一路到底是有多么纯粹炽烈的爱怀,让她这个迷迷糊糊的人还有点羞愧。
他们两个留堂,时候也晚了,跟留守看店的老板娘说了声一起走回上林苑,路上接着说起回家。叶修不想多讲,苦大仇深换作一声嗤,优哉游哉地点根烟忘却往事尘俗,韩少颜也不乐,斟酌了一会儿说,从她妈妈嫁出国开始就无所谓在哪儿过年了。
“或者说其实从我爸死了之后就无所谓家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有些踌躇,有些艰难,“我之前清明回家就是去给他扫墓唉,其实不是我的,是燕然的爸爸。”
叶修愣了一下。
韩少颜抬起头看着晚空,没笑也没哭,有点迷惘,说“我小时候问过我妈,亲爹在哪儿,她说你想知道吗,我也想。”
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叶修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是韩少颜觉得接触到了他的一部分往事,所以小心地把自己也袒露出来,算作一种信任的回报,可能她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这姑娘在这些方面特别笨拙。
其实无关信任,更不需求回报,叶修有时候觉得韩少颜的洒脱跟自己相像,但其实人是千差万别的。
他抬手,也想拍拍她的肩,又改了,揉了把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