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
顾泽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在豫王府的人抵达京城前,父王就已经离开京城回西疆去了,就算是有人向他禀了豫王府三公子和端柔郡主来京城的事,也不会提一个无关紧要的表姑娘,那么,问题来了。
到底是谁这么闲着无聊到他跟前提这位表姑娘
答案显而易见,顾晨之。
顾泽之又朝秦氿看了过去,联想起上次她说的那番话。
豫王府的人这次来京城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也就是说,顾晨之果然在五年前,就和豫王府勾搭上了吗
见顾泽之看着自己,秦氿眨了眨眼,总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满含深意,总觉得他在想的事与自己有关
她做什么了吗
秦氿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眼睛一亮,抚掌道“差点忘了”
她解下了腰侧的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根一指宽的紫色发带,甩了甩,邀功道“我绣的,好看吧”
她看着他的瞳孔亮晶晶的。
那长长的发带上以银线绣着忍冬纹,阳光一照,那发带闪着璀璨的微光。
顾泽之的回应是,抬手取下了头上的银色发冠,原本梳起的墨发如瀑布般落了下来,披散在肩头、背后,让他看来霎时多了几分慵懒,几分闲适。
他的意思是很明显了。
“我给你梳头。”秦氿登时跃跃欲试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厮很有眼色,立刻就取来了木梳与菱花镜。
秦氿兴致勃勃地拿着木梳子给他梳起头来,他的头发又黑又粗又多,与她迥然不同。
听说,头发黑硬粗的人性硬朗、刚强果断,顾泽之就是这样,却总是做出一副温润的样子,骗死人不偿命。
他,真是个坏东西
秦氿弯着唇笑,手下梳头的动作略显生疏,看得一旁的小厮胆战心惊的,生怕她扯痛了主子的头皮。
秦氿本来是打算给他梳个发髻的,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手拙,很有自知之明地改了发髻为最简单的马尾。
末了,还给他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很好她满意地笑了。
小厮捧着菱花镜让顾泽之照,神情微妙。
自打主子十五岁后,小厮就不曾看过自家主子梳过这么“朝气蓬勃”的发式,不由感慨主子真是纵着秦三姑娘。
秦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第一次见顾泽之时,他就是这么随意地把头发束在脑后,带着几分恣意与随性。
秦氿也看着花棱镜中的顾泽之,从她此刻的角度看下去,他的睫毛又长又翘,漂亮得像梳篦似的,睫毛偶尔轻轻地颤动一下,就像是轻轻地撩在她心口似的。
她忍不住地抿唇笑,一手搭在他的左肩上,一手把他的一缕头发拨到了胸前。
“好看”
她笑眯眯地自问自答。
也不知道是夸发带,还是在夸人。
明明不过是给他梳了个头,秦氿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就仿佛
仿佛他是属于她的。
“我也觉得好看。”顾泽之与秦氿在镜子里四目对视,含笑道。
空气中带着一丝缠绵。
小厮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全然没注意角落里的杜若正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
没眼色的家伙,主子们说体己话,他就不知道避着点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另一个小厮疾步匆匆地来了,气喘吁吁地进来禀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