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秦氿对于这位皇帝姨父也算有几分了解。他待人一惯温和,温和得有点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所以说,这纸赐婚显然是因为皇帝厌极了长宁,才会让她与耶律栾和亲。
秦氿眸光一闪,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猜测皇后姨母之所以会突然哮喘发作果然是与长宁有关吧
听卫皇后提到“婚期”,长宁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比白纸还要惨白,那纤瘦娇弱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没倒下。
“长宁”许安嫔惊呼一声,扑过去把长宁抱在了怀中,泪如雨下,那样子活像是死了女儿似的。
许安嫔安抚地拍着长宁的背,再次对着卫皇后求情“皇后娘娘,长宁是您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孝顺您,就是前两天因为刀伤而发烧,还一直惦记着为您祈福”
“皇后娘娘,恕妾身斗胆说一句,长宁体弱,吃不了远嫁燕国的苦。”
许安嫔悲悲切切地说着,眼睛通红。
她是真的心疼女儿,心中不免怨卫皇后心狠。
也是,谁让她的长宁不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长宁为了皇后又是割肉,又祈福,可皇后却对她没有一丝慈爱之心
卫皇后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对母女,嘲讽地淡淡道“孝顺,就是故意在本宫经过的地方散了柳絮”
许安嫔和长宁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僵住了,母女俩都忘了哭泣,难以置信地仰首看着卫皇后。
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秦氿暗道果然
“来人。”卫皇后抬手做了个手势。
门帘立刻就被人从外面打起,小寇子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另外两个內侍押着一个青衣宫女,一行人鱼贯而入,一直来到了卫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明芳和李仁德带来了。”小寇子对着卫皇后作揖禀道。
许安嫔与长宁脸色一变,目光都落在了宫女明芳身上。
明芳是长宁宫里的一个宫女。
明芳踉跄地跪在了地上,花容失色,浑身瑟瑟发抖,抖得犹如风雨中的一片残叶。
卫皇后微微颔首,小寇子就对着身旁的一个方脸內侍道“李仁德,你先说”
李仁德也对着卫皇后作揖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初一那日,在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步前,奴才远远地看到明芳拎着篮子经过沅湘水阁,上了旁边的假山。那个时候,奴才还以为明芳是去摘花,也没在意。”
小寇子从身后的另一个圆脸小內侍手里接过了一个竹编的篮子,将那个篮子呈给了幼白,又道“这个篮子是从明芳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残余的柳絮。”
短短几句话间,明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皇后娘娘饶命。”她重重地对着卫皇后磕头,额头磕得咚咚作响,没几下,额头就一片红肿,“都是三公主殿下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许安嫔的脸色难看极了。
人证、物证俱在,根本就不容反驳。
或者说,皇帝已经信了,她们说再多也没用了
卫皇后眼神更冷,俯视着跪地的许安嫔与长宁,嘴角的嘲讽更浓了,“原来这就是孝顺啊”
“”许安嫔哑口无言。
方才,当明芳出现时,长宁就知道情况不妙,此刻已经惊得动弹不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毕竟她不过是庶女,虽然在旁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