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其实早在两年多前就曾见过一面,当然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西北。
那一年,西北的高继族联合几个小族屡屡犯境,扰得边境万曷草原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
万曷草原正好是西疆与北疆的交界之处,顾泽之当时奉父命前去剿匪,正好与郁拂云隔着万曷湖遥遥一见。
彼时的郁拂云一袭银色铠甲,跨坐在一匹火烈马上,就如同冰与火的对比,带着一种势如破竹的锐气。
那一次,他们其实没说上话,毕竟当下他们都有军命在身,急着追击高继族与那几个小族的残军,只是隔着湖彼此交换了一个手势,就分头行动。
顾泽之在剿灭高继族的残军后,就又接了父命匆匆回洛安城复命,此后就再也没见过郁拂云,只从端王口中听说过郁拂云大获全胜,剿灭了另一半的敌军。
顾泽之又何曾能想到当他们下一次见面时,郁家满门都覆灭了,郁拂云也因为重伤从军中退下
不过,郁拂云毕竟是郁拂云,他就像是一头暂时蛰伏的雪豹,但豹子终究是豹子,不会变成猫。
顾泽之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再回战场。
“走吧。”郁拂云一夹马腹,黑马率先飞驰而出。
顾泽之的白马不甘落后,嘶鸣着追了上去,两人齐头并进,一起去了四夷馆。
四夷馆的人立刻去通禀了耶律栾。
耶律栾也知道皇帝给顾泽之和秦氿赐了婚,本来是不想见顾泽之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来了。
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下,露出左脸上三道血红的伤疤,少了曾经的英挺,多了几分狰狞。
“顾泽之,你找吾有什么事”耶律栾一脸不善地看着顾泽之,只以为对方是为了和谈来找自己的,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为难一下他。
耶律栾也看到了与顾泽之同行的郁拂云,微微蹙眉,眼神阴鸷。
诚如郁家人与北燕势不两立,耶律栾也同样对郁家人恨之入骨。
要是没有郁家人,他们燕国早就拿下了大祁北疆。
面对气势汹汹的耶律栾,顾泽之依旧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地说道“耶律王子,我是特意带王子去英灵祠谢罪的。”
耶律栾“”
耶律栾仿佛被泼了墨似的,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
自他从南苑猎宫回京后,再也无人提这件事,他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顾泽之果然是他的克星
耶律栾的眼神更阴鸷了,如一汪阴冷的深潭。
他压抑着怒火道“上次的比试是吾输了,吾愿意付出一千两黄金。”
“不行。”顾泽之二话不说地拒绝了,唇角始终含着一抹浅笑,话中之意却是犀利如剑,“耶律王子是愿赌不认输吗若是承认贵国窝囊,割北蒙城、图历城和伦塔城这三城作为赔罪,那么,这个赌约就一笔勾销。”
耶律栾哪里敢答应割城。
北蒙城、图历城和伦塔城这三城是他们燕国与大祁北疆的交壤之处,要是把这三城割让给大祁,那无异于将燕国南边的大门对着大祁大敞
耶律栾恨恨地瞪着顾泽,咬牙切齿。
这件事已经成了一个把柄了,顾泽之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一定会借此在和谈时狮子大开口。
偏偏这里是大盛,他寄人篱下。
耶律栾咬了咬牙,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好,吾去燕人敢作敢当,吾现在就去”
他这一跪后,燕国就再无把柄落在顾泽之的手里了。值
“请”顾泽之笑着伸手做请状。
耶律栾重重地一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