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钰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突然觉得之前被秦氿打过的背隐隐生疼,心里浮现一丝丝委屈他这个三姐打人也太疼了
秦氿还在说着“除了库房里被典当的那些物件外,孙女盘账时还发现,近三年来,总共有六千两银子的缺口。”
六千两苏氏惊了,秦昕这死丫头居然敢骗她
她们之前说好的,挪出来的银子四六分账的,这三年陆陆续续地,她也就分到一千五百两银子秦昕居然偷偷吞下了这么多
秦昕更是目瞪口呆。
哪里有六千两
明明一共就三千九百两,她还只拿到其中的六成而已
秦昕下意识地看向了秦氿,想质问她到底有没有理清账册,竟然信口开河
秦氿低头朝秦昕看了过去,从容地与她四目相对,在秦太夫人和苏氏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往上翘了翘。
她就是没有理清具体的数目,那又如何
反正这不妨碍她随便说个数字,反正她只要没少说就行了
“昕姐儿,你说说”秦太夫人失望地看着秦昕,心又往下沉了一些。
秦昕的肩膀微颤,咬咬牙认了“是。可是祖母,我只挪用了三千九百两银子”
秦氿没有和秦昕争辩,而是看着秦太夫人问道
“祖母,你是信我,还是信二姐姐”
这是秦氿第二次问秦太夫人这个问题。
上一次,秦太夫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亲手养大的秦昕,而这一次,秦太夫人想到的是秦昕带给她的一次次的失望。
秦氿并不在意秦太夫人的回答,又道“从账册来看,这些银子是从三年前就开始挪用的,这三年来,嫁妆的账册是在二姐姐手里,但是对牌在二婶手里,每年庄子、铺子、田地的收益送上来的时候,过的都是二婶的手。这件事,二婶知不知道呢”
秦氿挑了挑眉,目光又看向了苏氏。
“是二是母亲。”秦昕仿佛找到了一线生机般,连忙道,“祖母,是母亲让孙女这么做的。当时大哥在军中未归,我和阿钰都得在母亲的手下过日子,孙女是不得不这么做”
“秦昕”苏氏的手背上青筋爆起,杀了秦昕的心都有了,“你这不要脸的小”
“母亲,”秦昕飞快地打断了苏氏,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道,“您就认了吧。当初我发现账面上有亏空,就曾去找过您,劝您把亏空的账填上,可是您”
秦昕的话只说了一半,已经令人浮想联翩,秦太夫人眯眼看向了苏氏。
苏氏一下子慌了,秦昕这句话半真半假,她言下之意莫不是在暗示自己,若是自己不认,她就要把自己用公中的银子放印子钱的事爆出来
朝廷命官是严禁放印子钱的,要是被捅到皇帝面前,侯爷这爵位能不能保住还难说呢长房一直对爵位觊觎在侧,万一让他们抓到这个把柄,那么
苏氏飞快地在心中衡量着利弊,她显然是别无选择了。
“是是儿媳的错。是儿媳一时利欲熏心了。”苏氏死死地攥着袖中的拳头,俯首道,“儿媳一定会把这笔银子填上的。”
苏氏的心在滴血。
六千两啊她一共只拿到过一千五百两,却要拿出整整六千两
秦氿注意到了秦昕和苏氏两人间的眼眉官司,眉梢挑了挑。
看来苏氏是有把柄被秦昕捏在了手里,竟然连六千两都肯认下。
秦氿的眼睛晶晶亮的,觉得自己这次是赚大发了。
“”秦太夫人的脸色煞白,她的胸口像是被碾压似的一阵阵的闷痛,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通通都往头顶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