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长房的卫氏已经去世了,秦则宁刚满八岁,秦则钰也才两岁,因为孩子们都太小,卫氏的嫁妆就由秦太夫人封存保管。
按规矩,这份嫁妆会一分为三,平分给卫氏的几个子女。
但是,秦则宁当时就说了,母亲的嫁妆以后拿出一半给妹妹当嫁妆,另一半给弟弟,他是大哥,就不要了。
每年年底,秦太夫人都会让管事把那些产业的账册拿来给他们过目。
后来,秦昕说想让秦太夫人教她看账,于是,秦则宁便再也没有管过这件事。
秦太夫人私房丰厚,犯不着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因此秦则宁方才在福来当铺看到那个金镶玉镯子时,就断定,这件事十有是秦昕干的。
这些他也都没瞒着秦氿,一五一十地说了,并道“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没想到,竟养虎为患了”
秦则宁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以前他从未怀疑过秦昕的身世,对她自是深信不疑,放心地把卫氏的嫁妆交给了秦昕。
秦则宁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沉浸在过去的人,他一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冷静了下来,又道“既然祖母管不住母亲的嫁妆,那就拿回来,我们自己管吧。”
“等过些日子,再寻个合适的机会,我们长房与侯府分家,独立门户。”
秦则宁相信自己撑得起长房的门楣,只是祖母还健在,若是他强硬地要求分家,别说二叔,就连宗族都不会同意。
所以,他必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秦则宁说,秦氿听,又给秦则宁添茶。
秦则钰在一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当听到秦则宁提起“分家”时,他下意识地想插嘴,薄唇微张,但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咔嚓”
他发泄地又嗑了一枚瓜子。
秦氿看了秦则钰一眼,心道嗯,熊孩子打一顿果然听话多了
秦氿审视的眼神让秦怀钰打了个激灵,他连忙坐好,腰背挺直,完全不见了刚刚那副坐没坐相、人憎狗嫌的样子,看得秦则宁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秦则钰的耳垂都红了,他觉得他秦五爷的面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很快,小二就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这一顿午膳吃得平静无波。
等用完了午膳,秦则宁结了账,便道“小氿,我一会儿先送你回去,我要带这小子去一趟建宁伯府。”
他们是要去道歉的,可不能让妹妹为了秦则钰这混小子也去向人低头。
“大哥,不用送我了,我想在京城随便逛逛。”秦氿来京城也这么多天了,还没机会到处走走呢,“你放心,我逛一会儿就回去。”
秦则宁迟疑了一下,想着京城的治安不错,应该不会出事,终究没有反对。
“那你早些回去,或者两个时辰后,就在这间茶楼里等我们,我们一块儿回去。”秦则宁说着把身上的碎银子全数都翻了出来塞给秦氿,“你尽管花,要是不够就记我的账上。”
秦氿笑吟吟地接过了银子,目送秦则宁拖着不情不愿的秦则钰走远了。
秦氿漫无目的地沿着这条街道往另一个方向逛去。
京城一片繁荣的景象,她所在华昌街两边都是店铺酒楼,还有摆摊叫卖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谈话声,步履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热闹喧哗,看得她眼花缭乱。
十月底,天气清冷,不过今日阳光灿烂,走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浑身暖洋洋的,令人觉得十分舒适。
秦氿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提着个小篮子,买了草编蚱蜢、荷包、香囊等等,在一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