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冯侧妃、世子妃和世孙妃都被禁了足,世子更是不知去向,顾泽之虽然也不在王府,但是下人们都会看眼色,瞧秦氿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瞧王爷还让她管着中馈权,就知道顾泽之肯定没事。
整个王府笼罩在一种风雨欲来的阴云中,各房的主子以及那些下人们一个个全都不敢多事。
除了姜侧妃外,端王的其他侍妾们也都规规矩矩地轮流着侍疾,谁也不敢出什么妖蛾子。
一直到五月初五,顾泽之终于回了端王府。
端王这段时日一直在养伤,但也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前方的战报一直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中。
四月下旬,顾泽之率领其中一千西疆军伪装成豫王的人,绕道到了石篷城的后方,点燃了冀西安平城的粮仓。
围攻石篷城的豫王大军以豫王次子顾照为主将,顾照见安平城起火,就以为是那一千骑兵与顾晨之的人会和,成功地烧了后方郁拂云的补给。
顾照自是喜出望外,本来,他是打算与顾晨之接头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可这时,他又得了禀告,得知郁拂云准备撤兵离开石篷城。
顾照生怕让郁拂云逃脱,容不得他细思,只能当即下令大军追击郁拂云,打算与顾晨之来个前后夹击,一起围剿郁拂云。
结果,顾照反而落入了陷阱,被郁拂云杀了个回马枪,同时,顾泽之率领的那一千精锐与郁拂云里应外合,把顾照杀了个措手不及。
豫王军大败,郁拂云还亲手诛杀了顾照,以祭军旗。
这一战大胜后,郁拂云果断放弃了石篷城,带着当地百姓一起往北撤退。
豫王损失惨重,士气大挫。
这次大捷令端王喜形于色,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这一仗打得漂亮”端王抚掌赞道。
情绪激动下,他微微地咳嗽了起来。
养了一段时日,端王还是很虚弱,他这次被伤了心脉,一弱了不少,前不久又感染了风寒,又伤又病的,这才几日不见,顾泽之就发现他瘦了一大圈,看着憔悴了不少。
因为他们父子俩要说正事,屋子里服侍的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些许熏香味。
顾泽之起身,推开了窗,让窗外夹着花香的清风吹进屋子里。
看着儿子高大沉稳的背影,端王又开始愧疚了,心情激荡。
这段时日,他想了很多,一遍遍地回忆着往事,每次都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回去打过去的自己几个耳刮子。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他是泽之,怕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回西疆,一辈子也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了。
想着,端王心口一阵发紧。
这时,开了窗的顾泽之转过身来,恰好对上端王复杂得难以言说的眼眸。
顾泽之看出了端王眼中的后悔,但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有些情感,早在这二十几年中渐渐淡去了。等到豫王事了后,他就和小氿回京城,那里才是他的家。
“泽之,”端王沉声道,声音艰涩,“世子如今在洛安城大营的大牢里关着。”
“你现在随我一起去军营如何”
如今面对顾泽之,端王已经全然端不起身为“父王”的架子,语气近乎讨好。
顾泽之其实挺想回朝晖苑去陪媳妇的,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但是顾晨之的事也总要处理的。
顾泽之就应了。
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