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草堆已经铺上了兔皮褥子,盖着兔皮毯子,十分温暖舒适。
只有一样,元墨睡相不好,每天都睡得四仰八叉,必然有一条腿搁在姜九怀身上。
元墨十分不好意思,表示她还是睡回自己那只草堆,但姜九怀认真地道“比起感染风寒,被压上一压也无妨。”
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毯子只有一条,若是只给我用,传出去岂不说我苛待你”
元墨心道你想多了,这荒山野岭的谁会传出去而且苛待人什么的,你以前不是做得很顺手嘛。
虽然清晨必然反攻,元墨睡前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弓成一只虾米,尽量少占点位置。
和她截然相反,姜九怀的睡姿永远是端端正正,双手合拢在胸前,夜里躺下去什么样,醒来定然还是什么样。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姜九怀一直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元墨忍不住问“阿九,你是不是想起从前的事了”一定是因为那块琉璃吧
“没有。”姜九怀的声音听上去不知为什么有几分压抑的味道,“你睡吧。”
因为有点担心,元墨也睡得不是很踏实,半梦半醒间,听到他姜九怀起来喝了几次冷水。
这么渴吗
又没吃盐
然后还听到他深深呼吸,好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从前在姜家,他在半夜时常醒来,但到这山洞倒是夜夜一觉到天亮,且以前醒也是悄然无声,并没有这样大的动静。
“阿九,你怎么了”元墨迷迷糊糊问。
“无事。”姜九怀答。
“哦。”元墨埋头又接着睡,片刻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声音低哑而紧绷,明显不对劲
果然,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微微泛红,嘴唇更是红如血,额角还有一层薄汗,莹然湿亮。
“阿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元墨十分紧张。
再严重的伤,姜九怀也能瞒得妥妥的,不让任何人看出来,现在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一定是无法掩饰的痛苦,她想到某种可能,伸手就扯开他的衣襟。
伤口已经结痂,并没有崩裂的迹象,那会是什么问题
元墨还没思量出个所以然,两手就被姜九怀按住。
他的手好烫
他呼出来的气息也是滚烫的,眼神灼热,火光仿佛烧进了他的眸子里,他整个人像是要燃烧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将她拉近。
两人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触到她的面颊,像溅出来的火星,仿佛要把她烧着。
她的脸小小一只,像一块美玉,双唇饱满湿润,呈一种极其美丽的淡红色,像尚在含苞的芍药,又像是初初转熟时的樱桃,光是看看着,也知道有多可口。
那晚在船底,生死之际,她的唇覆上来,带着清新空气,赋他以生。他永远都记得,江水都多寒冷,她的唇就有多柔软
姜九怀的喉节急剧滑动,无法自控地低下头。
“阿九,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像是梦境骤然破裂,姜九怀猛地抬头。
“放心,我好歹是开乐坊的,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很正常。”
元墨一脸“我都懂”的神色,眼神充满宽容和体贴,然后委婉地提醒,“可是那个我不是女人啊”
不过姜九怀一向都是谪仙下凡,灭净了七情六欲,别说想女人,被人碰他一下都难掩不悦,怎么今天突然
蓦地,她望向石壁,那儿,还剩着半边鹿肉
要死她怎么忘了鹿肉吃了能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