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以免惊动隔壁的姜九怀。
她蹑手蹑脚,直到离开一段距离之后,看看身后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
“这么晚了, 二爷要去哪里”
前方花厅上,没有点灯,只有一团红融融的炉火,空气里隐隐飘来一股酒香,大约是用小泥炉温着酒。
元墨走过去行礼“三爷怎么在这里”
姜三爷叹了口气“怀儿去了地牢, 我担心他今夜会发作, 因此便留在这里。看起来还好,是我多虑了。”
说着, 将元墨上下打量“你往西北方走, 是要去大牢吗”
元墨发现这位三爷其实和姜九怀拥有同款的火眼金睛, 只得道“是。”
“怀儿下了严令,只怕你进不去。”
元墨打算狐假虎威,佯传家主的命令,以她目前的红人身份, 只要演技到位,威逼利诱之下,该有五六成的把握。
可就在这个时候,姜三爷递给她一样东西。
一面令牌。
家主令。
“拿着这个, 你便能进去了。”
元墨大喜“谢三爷”
“不必谢我,我今夜没见过你,这块令牌是我不小心遗失,不曾想被你捡了去。”
元墨省得“是,小人今夜也没见过三爷。”
她正要转身,三爷唤住她“等等。”自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这个,你或许用得上。”
元墨接过来,瓷瓶很小巧,托在手心里只有一点点大“这是”
“鹤顶红。”
元墨手一僵,差点没握住。
“用与不用,你自己定夺吧。若你看到他的样子,就会知道,这是对他的恩赐。”姜三爷轻轻叹了口气,“我并非同情他,我只是不想看到怀儿手上再沾血。”
元墨沉默,姜九怀从大牢出来的样子她也不想再看到。
有了这块家主令,元墨顺顺利利进了了大牢。
大牢里光线幽暗。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最终元墨停在一间牢门前。
狱卒打开门,退下。
元墨僵在当地,一时忘了进去。
牢房里有一只木架,架子上绑着一个人,他垂着头一动不动,身上的囚衣已经变成深红色。
被血染红的。
“吓着你了”被绑着的人慢慢抬起头,声音虽虚弱,却还清晰,“其实还好,他要问出我背后的人,所以没有对我下最狠的手。”
元墨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最狠的是怎样”
白一静了片刻,吐出两个字“凌迟。”
元墨的喉咙好像被冰块封冻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爷,你的审问比他差远了。”白一无声地笑了一下,“原因从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元墨的声音有点苦涩“这话,家主大人也说过。”
“他的话总是对的。”
“那到底是谁把你送到他身边的”
“我不能说。”
“你也是用这句话回答他的”
“二爷,相信我,我是杀手出身,就算是凌迟之时流到最后一滴血,我也还是这句话。”
“你对那人就这么忠心”元墨忽然就生出一股怒气,“难道他家主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信任”
白一的瞳孔收缩一下,随后涣散,他喃喃道“是啊,他在这世上信得过的没有几个,我恰恰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