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元墨立马变脸, 谦卑地, “小人在家主面前绝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直贴身带着”
姜九怀抬起眼,不知是不是换了男装的原因,他的眼神跟以前比起来好像也不同了。以前他的眼神风淡云轻,看谁都像是看一粒尘埃。现在他的眸子漆黑异常, 而她的脸清晰投映在他的瞳仁中。
不知怎地,连声音好像都有点低哑,不再像阿九那种介于男女之间的清冷要是当初他就是用这种嗓音说话,元墨打死也不可能把他当成女人啊
“家主大人的墨宝,乃是稀世奇珍, 贵重无比, 是小人最宝贵的财产,小人当然得带着。”
姜九怀看了案上的锦封一眼“唔, 还专门做了火浣布封套。”
“家主大人的墨宝, 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元墨恭恭敬敬地答, 在肚子里把卫子越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约是这份恭敬博取了家主大人的欢心,家主大人搁下那截衣袖,懒洋洋靠在枕上,“既收得这样妥当, 那便好好收着吧。”
“谢家主大人。”元墨猫着腰上前,轻手轻脚飞快地把东西收起来,往怀里揣着,眼角余光一瞥, 发现姜九怀眼睛半合,下颔线条颇为放松根据经验,家主大人此时心情不坏。
“狐媚狐媚”
平公公来回踱步,气得嘴角哆嗦,“明明是个男人,竟然用这种狐媚手段”
一定是主子平日里和女人的接触太少了,以至于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毫无抵抗力
“接着说”
“然后那坊主就求主子救人,主子就让白将军带着人去了。”小七据实以答。
有求必应,昏亡之兆
平公公踱步的速度更快了。
来回走了好几圈,见小七还在,恼怒道“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伺候着”
“主子说不用奴才伺候了。”
平公公一听到这句话就头疼“你又做了什么”
“奴才什么也没做,主子说有人伺候了。”
平公公讶异“还有谁在哪儿”主子向来不喜欢人在身边,小时候是他亲自在身边服侍,这两年年纪大了,熬不起,便安排一些小子听使唤,却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过一个月。
小七道“就是那位元坊主。”
“什么”平公公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元墨靠在门边,身上裹着小七留下来的毯子。
为什么会从一个有人服侍沐浴的客人变成守门的下人,元墨自己也没弄明白。
趁着姜九怀心情不错,她提出救人的请求。
姜九怀脸上难得的那点轻悦之意消失了“你当真不是跟着我来的当真不知道我的船在这里”
“真得不能再真,小人不敢有半句欺瞒。”元墨面上老老实实答,肚子里是腹诽滔天。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的船过来
你是姜家家主哎,你的行踪那是我等凡人能探知的吗是我想跟就跟的吗我半夜碰巧上来差点都被当成刺客就地解决了,要是明目张胆跟着你,现在早就投胎转世了吧
再说您老人家一根指头就能灭了我,我为什么要跟过来送死啊难道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深夜跃进大江,你知不知道江面如此广阔,若是没有船只经过,哪怕你水性再好也熬不到天亮吗”姜九怀声音抬高了一点,“你不顾性命,就是为了救那个卫子越”
元墨知道,家主大人生气了。
但家大人气什么,元墨却有些摸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