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先生讲的实在太好了。”无数老师上来寒暄,丝毫没觉得自己占了学生的位子有什么不对。这些可都是未来的大佬,现在的同事,袁瑞秋也赶紧回礼,谦虚地说几句。
等一个个寒暄后,袁瑞秋才收拾自己的讲义,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来大学的目的,除了自己自愿的选修课,要召一个助理之外,他平时读书写字
也得找一个能上门誊抄的助理。
他刚说完要求,教室里没走的学生就闻风而来,一个个高高举手,用亮晶晶又疯狂的眼神看他,“先生,选我”
“先生,请问您有家室了吗”
“先生,我可以我兄长在绣像报供职,您应该认识”
“先生,我从小看您的文章小说长大,没想到您本人这么、这么”有的学生说着说着,舌头还没捋顺,脸和脖子先红了一半,被人挤到一边去了。
袁瑞秋“”原来他那么老了吗他还以为自己只比这群学生大上两三岁。
“先生,您看过京华晚报吗,九四那一期关于穿秦记的人物评论是学生我写的您是我的文学启蒙,我特别特别崇拜您”罗明朗也挤过去报名了,他能言善道,在一群女学生中他的体型和个人能力也极为突出,受了不少白眼。对此,他表示无所畏惧,反正他不爱做功课,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为了能够接近偶像,先看第一手小说书稿,他宁愿每天少吃半碗饭,减掉肚子上这层小肥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凭罗明朗的资历,秋风先生的助理头衔非他莫属了,从此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在这时,袁瑞秋身后响起了一个清朗声音,“先生,请问我可以么”
那熟悉的语调,在午夜梦回时,常常徘徊在袁瑞秋的梦魇中,耳鬓摩挲时,对方曾凑近他的脸颊密密麻麻地亲他,也是这般询问“瑞秋,请问我可以么”
被学生淹没的袁瑞秋咻地抬起了头,正对上一双深沉又细长的眼睛,少年现在已是青年,高了他足足一个头,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看上去锋芒内敛,一如曾经的柔软公子,正微低着头看他,唇角弯着一个无害的弧度。
他的语气虽是询问,却透着一股板上钉钉的自信,似乎很明确他一定会打败所有强有力的竞争者,而先生最后一定会选择他。
“我”袁瑞秋心神微晃,手足无措只是一瞬,他把手中一摞讲义递过去,“七如果你愿意,那就麻烦你了。”
七哥这个称呼,到底只属于曾经的傻子。
而不是现在风华绝代的秋风先生。
“我愿意。”青年接过讲义
,所谓的讲义,不过是几张轻飘飘的纸,上面的字迹清隽,字如其人,他垂下眼睫,继续道,“我可以每个周末上门做先生的助理,叨唠先生,先生的每一堂课我也会来,学生就是担心,先生家中的妻妾可能会不高兴。”
青年的一些小心机和浅浅的试探,袁瑞秋何其聪慧,自然听出来了,对此他并不反感。三年多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本来他还觉得那个送奶人是对方的线人,现在又忍不住打消这个怀疑了,送奶人长达半年的探望,怎么可能没告诉谢烟麟,他家中无妻无妾的事呢,这样的明知故问并不有趣。
“我没有妻妾”袁瑞秋道,也算正面回答了自己感情生活的清白。看到青年骤然亮起的墨瞳,他咳嗽了几声,脸有些热,还有说不出的心虚,事实也是如此,妻妾他确实没有,但是一些访客来得倒是比妻妾还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