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余的解释,顾小姐心领神悟,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第二天,她就向谢公馆请辞了,她来时坐着黑色小轿车,拎着六大行李箱,风风光光而来,走时依然如此,原因全是某个人说的“这世界很大,你既然走过许多地方,已经拥有世上无数女子都渴望拥有的家世、美貌、自由和家人的宠爱,为什么要执拗于这得不到的一亩三分地呢”
一番话点醒了顾子衿,是啊,她从一出生就是北三省顾家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父亲兄长对她百般宠爱,所以她可以骄纵任
性。在同时代的女性还被封建大山压着的时候,她可以出国留学,可以不被困在后宅,可以肆意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本就令人羡慕。她拥有的东西那么多,眼中却只盯着一些得不到的,难怪她的心充满了痛苦。
想明白后,她便走了。
临走时虽然心情还是酸涩,但坐在敞篷小轿车上,她穿着一身青色长裙,跟众人挥手告别的姿态却相当潇洒,她的声音在风中呼喊“亲爱的姑妈表哥,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走啦,我去看世界了。以后还是叫我子衿吧,我突然发现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这下青青子衿,真的悠悠我心了。
她的几句话,把素来强势的谢氏眼泪硬生生给逼了出来。到底血缘一场,侄女在身边时她觉得这孩子愚笨又烦人,才走了不到一会儿,她的心又分外想念。
顾子衿喊完后,便坐回了车座,哪怕频频回头,但她的背影最终还是随着车子远去。她心中其实还有遗憾,因为那装疯卖傻的家伙,没有来送她。她昨天说“如果你有朝一日要去北方,不方便找二哥,本小姐可以大发慈悲,带你去游览北国的风光”,也不知道那傻子有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袁瑞秋也去送行了,只是因为谢氏哭了,阖府的人都在安慰她,人群拥挤起来,就把他的身影淹没了,顾小姐没看到他。
他往回走,旧地重游,路过谢公馆后院的池塘,据说新进的一批鱼苗已经投进去了,他还没走近看上几眼,就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
等他回过神,他人已经被谢金燕摁在了树上,还好衣服穿得厚,否则肯定被这粗树擦破皮不可。饶是如此,袁瑞秋还是习惯性地卖可怜,他怯怯地问“五哥”
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非得把他拉到这小树林里,难道一直追在自己屁股后边跑的表妹突然说走就走,刺激到他了,让这禽兽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谢金燕伸手摸袁瑞秋的脸,见这家伙眉眼温顺,实则手在抗拒地推他,那双黑眼珠子一直往旁边瞄,似乎怕被人看到。
这傻子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了,他想装作看不到都难。
“我给你丢人了,那么害怕别人看到”要知道表妹突然走
这件事,他还没找这傻子算账呢。谢金燕微微偏头,笑了一下,勾着袁瑞秋的下巴,低声道“乖一点,我亲几口就放你离开。”
他皮相俊美,说一些调戏的话并不惹人反感。
这要求太直白了,袁瑞秋的脸直接就红了,不为别的,纯属这一幕太像是狗男男,背着人在小树林里偷情了。
“五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某个人装傻,一边说听不懂,一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儿。
对付傻子,谢金燕自然有手段,他拿出一枚小小的东西道“宝贝儿,你还认识这个东西吗这是几个月前池子里捞出的旧物。”
谢公馆内都公认,五少爷的笑是优雅的,温柔的,非常惹少女芳心,但此时此刻,落在袁瑞秋的眼里,却觉得此人相当面目可憎了。
袁瑞秋捂脸的手放下了。他的动作很缓慢,但那双黑亮的眼好似会说话,干净而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