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看着她前去的背影,嘴唇绷得死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满上脏污的衣衫,浑身血污,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而离去的那人
那是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那人就像是那天上的云与月,而他,就是那地上的污泥。
这一刻,奚的心中难以抑制的生出了自惭形秽,嘴唇也绷得越发的紧了,本就面无表情的脸,现在看来,更是显得面色不善,甚至凶恶的很。
白露刚吩咐完,转头就见了他这副表情,突然被吓的就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跟他走,下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奚抿了抿唇,又看了看之前她离去的方向,微垂下了头,泛着幽蓝墨玉般的双眸也暗淡了下去,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跟着人下去了。
白露端着新衣裙进了净房,刚放好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立刻瞪大了双眼,惊问道“女郎,您您这身上的伤那些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女郎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看着浴池中的自家女郎身上左一块淤青,右一块紫的,眼眶立刻就有些红了,心疼不已,要知道她们女郎自小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就是平日里磕破一点油皮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像如今这样的。
裴瑜微阖着眼,舒服的靠在浴池中,一动不想动,感觉之前的那一番剧烈运动,将她最近几年来的运动量都给用光了,现在就是浑身懒散的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只是在听得白露快要哭的语调后,才开口“没什么大事,就是磕碰着了几下,对了,府医可已经到了”
白露听了自家女郎的问话,这才咽回去了哭腔,道“回女郎,张府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裴瑜这才睁开了眼,道“将嗯,”她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将我之前带回来的受了伤的那人带过来,”
“是,”白露应声就下去了。
裴瑜也从浴池中起了身,只是原本白玉无瑕的肌肤上,却是泛起了几处淤青,特别是右手小臂一处最是可怖,应该是之前跳马落地时造成的。
“那人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带他过来。”
一年少面容清秀的仆役连忙笑道“是,白露姐姐,小的这就去看看去,马上带他过来。”说罢便立刻退了下去。
等裴瑜都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就见正厅里的人都已经到了。
奚面无表情笔直的站在大厅之上,直到听到了里间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这才松了松脸上的表情,只是让人看着依旧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是双眸却是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一个方向。
不过少顷,奚就微微睁了睁双眸,看着那人出来的方向。
只见半湿的长发披肩,身着一身藕粉色宽袖束腰纱裙的少女,未施粉黛,却依旧莹莹如白玉,面色还泛着淡淡的粉色,看着很是随性可人。
而裴瑜在出来的一瞬间也就看见了站在正厅中央的人了,只是却有些诧异的微微挑了挑眉。
已经花白了头发的张府医一见她出来,便作揖道“见过女郎。”
裴瑜笑道“张老不必多礼,快请坐。”
随后又看向站在正厅中间僵直笔挺的人,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白露急道“女郎怎么头发还未干就出来了,到时候又犯了头疾该如何是好”说罢就去里面拿了布巾小心的打理。
裴瑜知道自己头疼的原因,只不过也没有阻止她这样做,只是笑了笑道“张老,麻烦你给他仔细看看他身上的伤,特别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