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台上的老师在叭叭叭地讲,郝芊芊听着双眼皮开始打架。
忍住。
郝芊芊找点东西分散注意力。
她翻看化学课本,发现自己的书本很干净,从首页到尾,没有任何涂抹,没有做笔记,也没有写着几年级几班姓名之类的。
郝芊芊将所有书一本一本抽出来,查看,都是太干净了。
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
她拿起笔,胳膊肘撑在桌上,手跟着头动,假装自己在认真学习,然后,笔从指尖滑落,无意间掉在地上。
郝芊芊低头往桌下瞧,见笔掉在两人中间,又用脚侧轻轻摆一下,将它滚远了些,滚到同桌的那边去,然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戳同桌女生的手臂,故作抱歉地小声说“同桌,笔掉了,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对方转过脸来,有些呆懵,然后才回过神来,在桌下瞧瞧,然后伸出细长的手臂,弯腰捡起笔,递给她。
郝芊芊接过,小声道了谢。
这下确定一个猜测我不是隐形人,她能看见我。
秦歌马上恢复到专注听课的模样,边听边做着笔记。
正好老师下来在两组之间的过道上转悠。
郝芊芊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课本,在他即将经过时,下意识地歪过身子,抬额沉思,另一只手握住笔放在书本上罩住大半的空白。
见老师走过,走远,又下意识地呼出了气。
果然,作为一名学渣,这是刻在身体记忆里的本能。
课下后,才真正地心一松。
但化学老师走后,又马上进来一位穿着格子衫西装裤、戴着眼睛的斯文老师,郝芊芊差点以为对方是无缝插接来过来上课的。
所幸,他只是吩咐一条命令,“待会,都拿着凳子,一组一组地下去,注意啊,队伍整齐,不要给我大吵大闹的。”说完人就走了。
本着捡笔的友谊,郝芊芊好奇问秦歌,“这是要做什么”
“中秋晚会,是要去看这个。”秦歌一开口,声音酥软,声线干净。
“是所有年级都要去吗”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是在哪里举办啊。”
“体艺馆。”
“但中秋节照常来讲,不是放假三天吗”郝芊芊又问。
秦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学校是个例外。”
郝芊芊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高中的中秋晚会虽然叫晚会,但就从来没有在晚上举办过的。
教室靠外窗的那一侧,都被阳光照着。
郝芊芊人多密集,还是都在一个地方,在恐怖电影里,多半要发生事。
郝芊芊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走的。
首先钢笔、圆规一只,勉强可以用作攻击,以及两只铅笔,一个草稿本,这玩意用来驱散无聊,课桌里还有一把折叠伞,可攻可守,也带上,以防万一。
衣兜很深,刚好可以装笔。
郝芊芊搬着方正的木凳,跟着前面的同学移动,来到走廊,秦歌刚好跟她齐排处。
她看了一眼门上的牌高三a班。
一路下楼,郝芊芊默默数着经过几个楼道转角平台,到达操场时,得出结论,刚刚自己所在的教室是在五楼。
他们一班被那位格子衫老师勒令停在操场上,郝芊芊往回望了一眼,见教学楼出口依旧人群拥挤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