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压迫感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双腿直打哆嗦,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你再说一句,明天殡仪馆第一单就是你的。”
少年清亮的音色压低了些,带着冷冽肃杀。
“逸逸”景母惊讶的叫了声,没想到儿子会进来蹚浑水。
叔叔两颗眼珠拢成斗鸡眼,顺着额上一道银亮的线,看清直指自己眉心的少年。
这些年,叔叔很少跟侄子说话。印象中,景逸长相性格都软,只会跟妹妹互相舔伤口。
而眼前少年这身风骨和气场,不亚于任何一位久居高位的大佬
“我、我说错了吗”叔叔气焰矮了一大截,仍旧嘴硬的辩解道,“你家借了我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的那点钱,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现在,请你离开我家。”景逸凉飕飕瞥了他一眼,深茶色眼眸闪过危险的神色,“不要让我赶你。”
“离、离开就离开。”叔叔彻底被他的气势压过去,眉心刺痛之余还感觉湿湿稠稠的,有种小命被人攥紧掌心的畏惧。叔叔退后两步,狼狈地说,“你知道还钱就行,我等着。”
说完,他几乎逃命似的离开景家,那股命悬一线的压迫感才消除了。叔叔心有余悸的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没注意自己抹掉了一点血珠,脑子里还想着景逸。
那小子,以前明明挺胆小,现在怎么变厉害了
叔叔并不知道,刚才景逸再用点力气,他这会就该躺在火葬场,挑选遗体烧几分熟了。
不仅叔叔觉得奇怪,景逸父母同样心存疑惑。儿子开始学表演以后,就搬出家里,每个月会回来吃顿饭。
上次景逸回来,还是平常的模样,跟他们说自己要准备参加电视剧试镜,试镜通过以后就有钱给妈妈治病了。
仅仅一个月而已,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逸仿佛换了个人。要不是脸和声音,老两口几乎不敢相认。
“逸逸,你老实跟妈说,试镜又失败了吧”景母气息很虚,尽力把每个字讲清楚,“失败没事,你不要觉得愧疚。妈已经这把年纪了,即使不治病也行。”
“嗯,失败了。”受到刺激导致性格大变,完全合乎情理,景逸懒得想其它借口,顺势坐在景母身边,随手扣住她手腕。
果然因为试镜失败,刺激儿子走火入魔了。景母心疼的安慰几句,努力鼓励儿子,同时又忍不住自我厌弃。
景父重新热了药端过来,一脸严肃的说,“你净说丧气话。既然知道自己病着是拖累,就快点好起来。”
景母虚弱的笑笑,也没跟丈夫生气。他就是这副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下一刻,景父小心翼翼托起妻子的身体,“水温正好,快把药吃了。钱的问题我再想办法,不许再说不治病”
“好。”景母接过药,刚要送到嘴边。
中途伸过一只白净的手,把药截过去,掰开胶囊看看,又凑近闻了闻,眉头一皱。
“这药是谁开的”景逸问。
“药方是大医院专家给的,我拿着方子在药店里买了药怎么药是假的”景父慌了。原来自己贪便宜买了假药,难怪妻子病一直没起色。
“药是真的,诊断错了而已。她我妈患得是肾病,结果一直当炎症治。”本来不是啥大病,因为得不到有效治疗,才拖了大半年不见好转。
景逸松开母亲手腕,伸长胳膊捞过桌上的便签纸和笔,淡淡说,“我重开一副药方,爸,你照着买回来。妈身体太虚了,等稍微恢复点,再做进步一治疗。”
景父接过儿子给的纸,愣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