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三个月之前,还只是神都城内一个地位尴尬的县主。
而在一个月之前,她虽已隐隐有了一些预感,却也没想到,当她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会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仿佛她为这一天已然准备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但事实上,这一切只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达奚嵘对她说过的那番话是如此清晰地在她的脑中响起。
必要之时,殿下或可令贺楼楚假扮成太子。如此,便可一呼百应。
在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实际已经对其感到心动了。
但她却也对此有着诸多的顾虑。
她既是在顾虑着真正的子楚太子,也是在顾虑着贺楼楚。
若此事能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失败了,她或许还能有退路。
而她家哑巴,却是只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只是现在的形势已然逼得她不能再接着瞻前顾后了。
她必须得踏出这一步。
哪怕,之后会是洪水滔天。
与我成婚后,你才真的就是我魏国的太子妃了。
赵灵微坐上马车。
当她想起贺楼楚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模样时,她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在心中说道好,我应你。
这一天,正好就是赵灵微来到灵武郡的第三十日。
没错,公主殿下虽然心中记得她与贺楼楚的三十日之约,但她却没把花费在来回路上的时间也一道算进去。
在她的车队出发了大半日之后,一名从朔方郡快马加鞭星夜赶来的传信兵便到了这里。
“我这里有贺楼公子要我交给太子妃殿下的书信”
“朔方郡有信给公主太不凑巧了,公主今天早上就出发去朔方郡了。”
所以,那封贺楼楚要传信官交给赵灵微的书信上都写了什么
由于担心朔方郡中有要事相告,这封信就被辗转传到了达奚嵘的手上。
他打开信札,却发现里头只有带着杀气的三个字。
何日归
达奚嵘“”
看到了这三个字的达奚嵘,不禁哆嗦了一下。
等等贺楼公子的字,何时写得这么好了
“牛羊各三千头。战马五千匹。绢布,一万两千匹。战奴,一万人。若摄政大将军能将这些物品赐予末将,末将必将把太和公主双手奉上。”
赵灵微照着她拟的单子念了一遍,并问向天鸽感觉如何。
向天鸽“臣以为,还可以再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这么简洁,看着不太像是步六孤弗会提的。”
赵灵微稍稍回想了一番在她进城后就只活了一宿的步六孤弗,觉得向正使似乎说得有理。
但随后,她又带着些许的不确定,问道“可拓跋缺当真会带着东西来换人吗”
向天鸽“殿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灵武郡闹出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既然已经想好了接下去的对策,不如就借着步六孤弗的印信,再迷惑拓跋缺一番。”
赵灵微认真思索了一番,道“有道理”
此时他们离朔方郡已然很近了,威武的号角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那似乎是他们先前还从未听到过的音律,让赵灵微感到有些奇怪。
向天鸽便说“殿下,臣出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赵灵微点了头,并在向天鸽出去之后默默地头疼起来。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