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
“这些事本不该由我做。”谢氏说这话时,口气别有深意,“等你什么时候能娶媳妇,我什么时候就安心了。”
谢五已经猜到谢氏要说什么了,他垂下眼眸,洗耳恭听。
“你这样沾花惹草的性子,就该有个人管管你。到时候你冷了热了,这些事就由他来伺候你。”谢氏幻想得挺好,到时候儿子冷了,袁瑞秋就拿衣服给他披上,儿子饿了,袁瑞秋就给他端饭。儿子天性散漫,在外头撒野不想回来,但想到袁瑞秋这傻子可能在家里点着一盏暖灯,眼巴巴等他回来歇息,儿子也许就愿意回来了。对男人来说,家里有人等着,那颗不安定的心总归会不一样的。
好在谢五不能投过脑子,钻进去看谢氏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笑出声。以上脑洞通通反过来,才可能真实。
谢金燕知道母亲一向偏心七弟,这次不知怎么回事想通了,想把瑞秋给他。他也是懂事,他不说话,只是微笑,到底是跟母亲最爱的弟弟抢人,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好。
一个含蓄的笑即可,左右态度也表明了。
谢夫人也知道他不会拒绝,闲话完家常便开始聊别的了“我还把顾小姐叫过来了,她和烟麟青梅竹马长大,这份情谊不同寻常,多年不见恐是有许多话可说。”
谢五心领神悟,原来这还是两手准备。姜果然还是老得辣。
谢夫人走后,袁瑞秋快快乐乐地拉开门,从门后钻出一个脑袋,确认谢氏真走了,才熟门熟路地在病床边坐下,端起自己的碗。显然是隔着一道门,就闻到谢五在吃东西了。
他先是给自己舀了碗鸡汤,怕温度太烫就小小地抿了一口,就这么一小口,他眉头轻皱发现味道不对,就又拆起筷子尝小菜,嘴巴呶了呶,哇的一下差点没吐出来,“好咸,好难吃。”
这总不能是谢公馆的后厨师傅发挥失常吧
见他如此,谢金燕淡淡道“不可以这样说太太的厨艺。”虽然他也这样觉得,母亲自信自己的厨艺水平没有生疏,可到底二十年过去了,习惯了当家主母的日子,这做饭的水准怎么可能没有后退。做儿子的不说,只是给她留个面子。
“我不饿,五哥你吃吧。”小傻子客客气气地道,一副我好体贴的样子。
谢金燕不语,好吃就吃两海碗,不好吃就说自己不饿,这小子心思够蔫坏。
等谢五换了药躺下,袁瑞秋又回到隔壁,他趴在桌子上,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写点蹭热度的东西吧。他不抢新闻工作者的饭碗,只是从旁观者多角度的视野出发,针对谢五被捅一事,写了一篇文章震惊谢五爷被捅背后,竟牵涉到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和一个愚蠢透顶的男人
他态度不偏不倚,先以一个匿名歌女的视角,讲述了当日邱小姐生辰夜的礼物攀比盛况,再写了舞厅的空头承诺,讲述韦少爷受人误导,做出了一系列失智,比如砸舞厅、打邱小姐、捅谢五爷等行为,完全跟上头了似的,忘记家中年迈的老父亲。再写谢五爷被人发现倒在地上时,现场状况是如何的凄惨、骇人,发现案件的歌女吓得面无人色,夜晚噩梦连连,而很快赶到的奉城警署行动力如何惊人,马上查封了舞厅,不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而这韦少爷在失智之后,理智回笼时小聪明上线,做出了让手下穿衣服先走,制造不在场证明等一系列掩耳盗铃举措,他也没忘记写。
因他写得太过详细了,偶尔的艺术加工更是令人如身临其境,事后每个看过报纸的人,都言之凿凿这“秋风”先生肯定是当夜的来宾之一奈何当夜前来的有钱人实在太多了,让人扒不出笔名下的真人,众人的注意力只好又回到了这轰动全城的情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