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教室跑。
我们教室窗户里边的堵头我没有锁。
我是跳窗进去的。
老柴的字贴的很高。
估计老师是为了让我们方便仰视吧笑哭。
我取他字的时候垫着脚。
心跳好快。
你只是帮学弟清理后黑板。我对自己说。
我的手还没有碰到字帖的边缘,就听见他在在窗外喊我:目目,你干什么呢。
他的手按在窗台,明显是要跳进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他。
明明那东西我不要就会变成第二届的垃圾,我还是有种做贼心虚地羞耻感。
老柴最终还是跳了进来。
他两步就走到我身后。
教室后边,他伸长胳膊帮我取那些东西。
他显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可他没有碰着我。
即便我们都离得那么近了。
即便我不用凑近,都能感受他扑在我头顶的鼻息。
自卑心在作怪。
我那时候没有一丝丝胆量表白,只想着好好隐藏自己,运气好地话占他点便宜。
我不想离开他。
我就是这么依赖他。
胶带撕离黑板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那种几乎承受不了的压力。
我从他腋下钻出来,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跳窗,头也不回地站在窗户边跟他说,“我就是回来擦擦后黑板报,后黑板报上写的有我的字,不好看,不想第二年被人看了丢人。”
接着,我就跑了。
从始至终,老柴都没有回答我。
我奔跑时,也没听见他在我身后的喘气声。
我跑到柴博士身边的时候,柴博士一脸微笑地看着我:目目,你忘的东西带回来了吗
我上气不接下气:带回来了。
柴博士还是对着我笑:小柴呢
他的车子里,小柴那只宠物柴犬在副驾驶上冲着我微微笑:汪
我知道柴博士说的是老柴。
我惊慌着回头。
这次,他没有在我身后。
又等了一分钟。
我看见他满头大汗地从二号高二用教学楼前厅跑出来,右手红红蓝蓝都是粉笔面儿。
他用左手拍了拍膝盖上荡的粉笔尘,眼神越过我,看着他爸爸:嗐没想到教学楼这么早就停水了。没法洗手。
柴博士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徒手擦黑板你们班没黑板擦
老柴顿了一会儿:哦,黑板擦坏了。
他偏头看我,眼神里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迅速把头低了下来,那一路上我都没有抬起头。
也没跟老柴对话。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
别扭又自卑。
任性又自私。
我真是何德何能活在他的作文里,活在他举例论证的各种美好里。
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