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上, 言辞是被屋外呼啸的风声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嘟哝一声,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探了探。
只是手伸了过去,却没摸到原本该躺在那里的人。
言辞不满地皱了下眉, 眼睛倒是挣扎着睁了开来。
天已经大亮了,有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照射进来,在灰色的地砖上印出一小片温暖的光影。
姬无咎已经不见了,手下摸到的床褥半点温度也无, 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离开的。
言辞一惊, 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稍稍坐起来了些,朝周围张望了一圈, 直到看见屋子里挂在椅子上的那件并不属于他的暗红色斗篷,确定昨夜那人是真的来过,提起来的心才缓缓又落了下去。
神经一旦放松下来, 其他的感官似乎便变得敏锐了些许。
屋子里明明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言辞嗅着刚好盖到下巴的被褥, 总是能在恍惚间闻到一点若有似无的麝香味。
偏头看了眼空了一半的床榻, 在意识逐渐清明的同时,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也全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低哑的喘息声,暧昧的水泽声, 还有那明显有别于自己的带着薄茧的滚烫的手心。
姬无咎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 他们还睡一起了。
不但睡一起来, 姬无咎还帮、帮他
言辞的大脑死机了两秒, 再次瞥过空荡荡的身侧, 僵硬地停顿三秒, 随即甚至不愿意像往常似的将里衣拿到被窝暖暖, 像是被蝎子陡然蛰了一口, 直接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屋子里没烧炭,即便门窗都关严实了,依旧冷得厉害。
言辞咬牙坚持只着单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身上被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脑子里却忍不住高速运转,反复琢磨着开始进行自我剖析。
明明已经提前吃过药,怎么还会那样
是药效过了,遇上了发热期
言辞想着,又立刻摇头否认不,不对。
虽然他也不过只懵懵懂懂地经历过两三回,但是凤君的发热期来势应该更霸道,更让人没有理智。
昨天夜里虽然嗯他好像也没什么理智但是,这肯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也没闻到像之前那样的不同寻常的香气。
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发泄过了
还是
“世子,你的身体似乎总要比你的嘴来的诚实。”
正神游着,脑海里却浮现出姬无咎那一双带着调笑意味的眼瞳。
比夜色更深沉的眼瞳里闪烁着丝丝灼热火光,对视的时候,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拉进去与他一起焚烧殆尽似的,有一种转不开眼的惊心动魄。
言辞垂下眼,深深呼吸了下。直到将身体里莫名而生的起热度被全数驱散,这才穿了外袄,准备出去招呼小二端水进来伺候洗漱。
但只是拉开门刚刚走到楼梯口,甫一低头,就见赵川端着端着洗漱用具正往楼上走。转过一个转角,正与他迎面碰上。
他没弄出什么动静,但楼下赵川却也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似的,仰头朝上面瞧了瞧,眼睛弯起道“天儿多冷,世子醒了就在屋子里呆着,怎么下楼来了”
言辞往他身后扫了眼,须臾,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是在找谁,连忙又把视线收了回来,违心道“也不是特别冷。”
赵川端着东西又往上走了两步,笑嘻嘻地道“虽然出了太阳,外面风却大的很,世子还是多穿些,若是染了风寒,王爷恐怕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