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撕不坏”小伙反驳,示范地两手用力撕黑纸片,看着脆弱的纸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继续说“世权叔,你说这个像不像子蓉祖奶说过的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传说,不到岁数就要死的人,会捡到一张黑色的纸片,当黑纸片上出现金线时,那个人就会被带去另一个世界,回来时不管是绝症,还是什么,全都能完完全全好了,还能长命百岁。不过,听说一百个最多能回来一个,这命也不是那么好续的。”
“胡说八道”村长又给了小伙一巴掌,“叫你不好好读书,这叫封建迷信”
他说着把小伙手里的黑纸片抢过来,准备扔了。
阮伯灵突然说“村长,能给我吗可能是我师父的东西。”
村长奇怪地看了眼黑纸片,阮伯灵都把师父叫出来了,他没理由不给,于是递过去说“收拾完了,这么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谢谢。”阮伯灵再次道谢,送走帮忙的村民,阖上大门。
他关了院子里的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月光照进来半亮不亮,他拿起黑纸片看了半天,上面什么都没有,两面漆黑,没有金线出现。
如果这黑纸片真的能续命是不是师父留给他的师父的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
从我写下这封信时起,你还只剩七天寿命,履行当年的承诺活下去。
七天后正好是他20岁生日,也是他的死期。
信是三天前写,七天已经过了快一半。
他出生就是为了给他大哥当续命的工具,6岁那年把命祭给了一只恶鬼,那天他就该死了。
是师父救了他,但他祭出去的命并没有收回来,只不过多活几年,20岁已经是极限。
阮伯灵捏紧双手,就算死也不想为了那家人而死,师父好不容易庇护他长这么大,他要活下去。
可当年的承诺,到底是指什么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
“阿阮,睡觉了。”
一个男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颀长的身影站到阮伯灵身后,月光下他睡眼惺忪,下垂的头发在额头打出一片阴影,给本来就分明的轮廓更添了一层凌厉。
他微勾起嘴角,伸手碰了碰阮伯灵脑后的头发。
阮伯灵把黑纸片随手塞进衣服口袋,收起情绪,装作无事地转身,“寅哥,你醒了,饿不饿”
被叫商寅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片刻后突然笑起来,“不饿,这破地方,我一个人睡不着,陪我睡觉。”
阮伯灵无奈地被拽进房间,商寅帮他脱外套脱鞋,再把他按进被窝给他盖好被子。
床是有几百历史的雕花大木床,在只有小格子窗的房间角落里确实不太好入睡,这几天他几乎没睡,商寅一个人大概也没睡好。
关了灯,阮伯灵和商寅并排躺一起,他闭着眼说“寅哥,谢谢你陪我回来。”
“你准备今晚把所有人都谢一遍吗”商寅不满意地回答。
商寅是阮伯灵大学一个宿舍的舍友,比他高一届,从他入住就很照顾他,只照顾他。
月光没透进窗户,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他还是转头看着商寅的方向,认真地说“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虽然这么说有点矫情,回去之后,如果我不能再”
商寅的呼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顿时表情凝固,往商寅脸上拍了一巴掌,“浪费我感情。”
阮伯灵侧身背对商寅,他很困,还很累,可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