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带着真诚的笑意,酒杯碰撞之间不知流转过多少算计, 得体的面具之下又不知掩藏着多少令人作呕的心思。
这是一场宴会。
还有一个小时,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就现任港黑首领,太宰治的生日。
而这场宴会的主角却绕开众人的视线, 藏身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大厅中的欢笑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窗外的夜色。
杯中摇晃的红酒醇厚香甜, 却散发出带着铁锈的血腥味。
玻璃窗倒映出他自己的样子,蓬松慵懒的黑发、缠着绷带的右眼, 还有正中眉心的红点。
太宰治注视着自己眉心多出来的那一抹艳丽的色彩,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
他晃了晃自己的红酒杯, 用另一只手幼稚地比划出一把枪的样子,对着玻璃中的自己。
“砰”
大厅中悠扬的音乐仍在继续,舞池中的人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脸上挂着或含蓄或酣畅的笑容, 尽情享受着今晚的宴会。
玻璃中倒映出的艳丽色彩消失不见。
在酒店一条街外的另一栋大楼顶层, 狙击手悄无声息地倒下,他的眉心被子弹贯穿而过,强大的冲击力削掉了他的后脑骨。
穿着黑衣服的一群人迅速收拾掉现场,这场动乱被制止得悄无声息。
“无趣。”
新上任的首领随手放下手里的杯子。
“boss,您”穿着得体却满头大汗的手下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么晚了这一帮人真是精力旺盛。”太宰任性道, “我要先去休息了。”
“可是一会是您的致辞啊boss”手下被自家不按套路出牌的首领搞得叫心力交瘁。
非要站在窗边给人家当活靶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抛下这么多专门为他而来的上层人士独自去睡觉
“那个啊”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们解决吧。”
“boss啊啊啊啊啊”
太宰随意找了间房,将自己抛进柔软的大床中,顺手摘下戴在耳朵里掩于黑发之下的耳麦,投掷去不知道哪个角落。
没有了崩溃到碎碎念的手下声音,太宰治从胸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脱下身上的风衣西装,随意地堆积在地上,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空调的温度打得有些低了,太宰左右滚了两圈,像一条毛毛虫把被子裹在身上,高高抬起脚将长了一截的被子压在身底下。
满意地进入黑甜的梦乡。
人在梦境中时,不论看见多离奇的景象,大脑都会忽视掉所有的异常,将梦境当作真实。
但也有人会在梦境中清晰地认识到虚假,如同此刻吗
太宰置身于一大片绿色的原野中,头顶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他蹲下来,随手拔了一根草在眼前晃荡。
“总觉得有点眼熟呢,是在哪里见过吗”
从根茎到叶子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如同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一样,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什么会对它投以关注。
“哟,太宰。”
带着笑意的嗓音,比头顶的暖阳更温和,太宰捏着叶子的手不动了,上扬的嘴角也僵硬住。
从当上首领以后就充斥在浑身上下的压抑气息,在这一瞬间,随着吹拂而过的清风消散不见。
“哈”他嘴里溢出苦涩自嘲的笑声,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