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回了教室。
发卷后听听力,监考老师两眼雷达似的四面辐射,但每转过身,前桌一男的立刻回头冲某边使眼色。
隔两三米扔了个纸团过来,歪打正着,砸中韩深的卷面。
男生立刻扭头装起缩头乌龟。
韩深从阅读理解中拔出思绪,先怔了一下,男老师尖锐的嗓音传入耳中“扔纸团啊要说多少次,考试作弊只能骗自己你骗不了别人有本事去高考考场作弊你作弊作到满分,我服你我还给你烧香”
“不是我。”
“不是你以为谁不认识你国旗下念检讨那个吧平时考零分现在想悔改了”男老师瞧着挺干瘦紧绷,平时一直带的最差班级,对学生品德信任度极低,所以经常奚落嘲讽。指着韩深鼻尖大骂,“要我说多少次作弊可耻作弊,做的是无用功”
解释被直接无视。
操你妈的。
没完没了。
韩深攥了攥笔,情绪上头时自己都控制不住。
“哐当”课桌猛地被一脚踹开,发出砰然一响
声音清晰,也简短。
“老师,这么说。我作弊了我司马,我没作弊你司马。”
男老师脸色极其难看。
办公室围了一堆老师,正听男老师唾沫横飞的辩白,时不时回头打量站在门口的男生。
韩深给校服拉链拉到鼻尖,低头闻到冰冷的生铁味,面无表情,一时有点走神。
总是对这地方有了些留恋,立刻被践踏至泥水。
渊冲一中回不去。
好像没有能容他的地方。
韩深不是爱顾影自怜的忧郁少年,可现在心里被碾碎了一块,堵不住的情绪往上涌。
涌得他鼻尖发酸。
“就算他没有作弊,不会跟我好好说非要一开口就咒我家人,咒人死高中生说话这么恶毒何况,他作弊了就是品行不端”
“周老师,你也别气,跟个小孩见识什么刚发现监控坏了,不知道到底作弊没”
办公室门嘎吱打开,走进来一件白校服,拉链敞开露出白色t恤,先看见瘦削的锁骨,接着是整个高挑挺拔的男生。
陈尘喘着气,好像跑得挺急“秦老师。”
老秦忙着劝架没空理他,也没赶他走。陈尘到韩深跟前垂下视线,嗓音压低“怎么了”
韩深好像没听到。
陈尘左右打量一周,到看热闹的余捷身旁站好,抬手臂挺自然地搭他肩上,问清楚了来龙去脉。
开口朝韩深一喊“你作弊了吗”
“我没有。”
陈尘点点头,转向坐在椅子里的男老师“老师,他说他没作弊。”
老师冷笑不止。
陈尘平静地说“老师,等查出来真相,他作弊了他司马,没作弊,你至少得道个歉吧”
“哪儿都有你”老秦一咄,却没劝阻。
“怎么不能有我他是我组员,我想知道事情真相”
男老师面色复杂,不再说话。
办公室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尴尬。
拉锯。
刚才是教师之间的拉锯,现在成了老师和学生的拉锯。
这阵尴尬很快被打破,三四个男生敲门进来坦白了作弊的事“刚才传纸条的是我们,不是他。”
这些人寻思诬陷了别人不好,于是互相打气后来到办公室自首。
“既然真相大白。”陈尘声音清晰到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