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珏,章致拙自己也开始写文章,钻研诗赋,每日学习八个时辰的目标还没达到呢。
大雪纷飞,天地茫茫,又到了年关。
姜幼筠身披火红色狐皮大氅,玄色五遍地边葫芦样鸾凤穿花罗袍,翠蓝宽拖遍地金裙,挂着羊皮金荷包,满头珠翠,熠熠闪光。脸上还仿唐人的样式,在眼角鬓边细细描画了粉红桃花,眼波一瞥,杀人不用刀。
章致拙简直要被闪瞎狗眼,穿红戴绿,实在太过富贵了。姜幼筠瞧他那不忍细看的夸张模样,冷哼一声,不想看就别看,姑奶奶自己喜欢穿就是了。
时人素来崇尚雅士,穿衣喜爱清淡素雅的颜色。如姜幼筠一般,配色艳丽的衣裳,大多数女子纵是喜欢也不敢穿上身,怕被人说艳俗,暴发户,没底蕴。
姜幼筠本来相貌便生得明艳,又饰以浓墨重彩,便给人娇媚、不庄重之感。先前许多官太太便是瞧见她的穿着打扮太过张扬,人又恣肆,才不上门提亲。
不然以姜幼筠礼部尚书家独女的高贵身份,也不会与个穷秀才章致拙订亲。
章致拙被姜幼筠一瞪,不敢再质疑她的打扮,便起身去灶王间煮了五个熟鸡子。
姜幼筠捏着一枚云片糕,小口咬着,一边问道“你煮这么多的鸡子做甚”
“薛定谔前几日瞧着精神不大好,没怎么吃东西。今早我看他凑到我这儿来黏糊了许久,想来是好了,一会儿给他好好补补。”章致拙怜爱地说道,作为合格的铲屎官自然要给毛毛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章致拙剥开一枚鸡子,露出雪白滑嫩的蛋白,再轻轻一掰,里头是口感粉粉的蛋黄,飘出一股自然清新的蛋香味。
章致拙拿着熟鸡子四处在宅子里逛,喊着毛毛出来,有好东西吃。章致拙弓着腰,上上下下都走遍了,也没瞧见薛定谔出现。
不应该啊,以往只要拿着鸡子,轻轻一喊,他就喵喵地跑来了。这还是下雪天,他能跑去哪里
章致拙不死心地又搜罗了一遍,大冷天的,额头还冒出了热汗。姜幼筠瞧见,有些心疼道“你那狸奴,是何时养的”
“五岁时养的,十几年了”话还未说完,章致拙猛然愣住,好久没动弹。
姜幼筠放下手里的点心,收敛了神色,走到章致拙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章致拙一颤,手里一直握着的鸡子一骨碌掉在地上,瞬间染上了灰尘。
“毛毛应该是出去玩了吧,他最调皮了,好几天不着家也是有的。”章致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声音变了调子,眼眶也红了。
姜幼筠也不说话,安抚地拍了拍章致拙的肩。
似是猛然惊醒,章致拙快步跑回房间,随手拿了件大氅一批,便往外头冲去。
“我去顾彦汝家看看,上回我凶了他,就躲去那儿了。”话音还没落,人已消失不见了。
姜幼筠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留她一人在男方家里,这算什么事儿啊。
章致拙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不顾仪态地跑到顾彦汝家门口,还没等门房通报,便冲了进去。
顾彦汝正独身一人坐在亭子里,点了红泥小火炉,喝着绿蚁新醅酒,观赏天地上下一白,顺道写两首小诗助助兴。
他瞧见章致拙呼吸急促,头上、眉毛上落满了白雪,身上批的大氅也歪到一边,伤心悲痛的样子。顾彦汝十分诧异,忙站起身来,吩咐小厮去拿件新的外裳。
章致拙顾不得其他,问道“毛毛呢薛定谔有没有来这里”他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通红着眼,急促地喘息。
顾彦汝一看他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