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破旧的大巴车中,身边还紧挨着一个小男孩,男孩将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酣甜。
他不禁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这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可伸手的那一刹那, 那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束辛有些慌了,他急忙打量四周, 旁边的几个座位上亦坐着几个正在沉睡的男人。
汽车在山路上飞奔, 路的一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是一排摇摇欲坠的数棵大树。
束辛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又是这个梦
过去的十几年里,这个场景总是不断在梦境中出现,只是今晚格外的清晰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 在这个荒诞的梦里, 他满眼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带着自己回家的场景。
这是束辛对生母最后的一丝的记忆。
蓦地一下坐起身, 床头边上的闹钟已经响起来。此时已经清晨7点整,距离前往研究所的约定时间还有2个小时。
束辛无力地靠在床头,脑海里还在回想最近频频做的那些怪梦。
“星星,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昨晚没睡好吗”季凉端了一杯热牛奶端在束辛的面前,眼中尽是担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情, 或许是治疗药物的副作用吧。”束辛缓慢的比划着,依旧不能从梦中完全走出。
季凉宽厚的手掌搭在了束辛的额头上,灼热的温度顿时蹿进手心,“星星,你发热了。”
比起身体上的无力感,心理上的阴霾更加让束辛觉得心力交瘁。
束辛长吁一口气,用手捏了捏眉心,强打起几分精神,“我们得给李晟峰送些礼物,以表感谢吧。”
“昨晚我已经送过去了,他看上去还不错。”
季凉的双手搭在束辛的肩膀上,将他的身子按在了床上,又将被角向上拉了拉,继而脱下鞋子从床的另一侧钻进了被子里。
他将束辛单薄的脊背环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束辛的肩窝,“睡吧,我在身边陪着你。”
灼热的气息从喉头阵阵冲出鼻腔。束辛瞌上眼皮,脑袋里犹如装着一滩浆糊般,晕晕乎乎。
莫名的悲伤感骤然涌上心头,过往支离破碎的经历像旧时的胶片电影,一帧帧地从心底的深处冒了出来。
那时的束辛刚高考毕业,爷爷奶奶却相继去世。刚刚成年的他需要独自承担未来四年的大学费用,更加艰难的是,他与自己的父亲早已断了联系。
一如往常,束辛在一家餐馆内结束了钟点工的工作。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拥挤的地铁中走出,再紧跟着蜂拥而上的人群换乘另一辆地铁。
每天上下班基本上就要消耗两个小时的时间。
临进家前,他总会先去门口的那家生鲜店,选一些打折的蔬菜。那时候,手中每的一块钱都恨不得要掰成两块花。
老城区,小阁楼,楼梯口堆满了折叠在一起等待回收的废纸壳。
穿着宽松连衣裙,踩着塑料脱鞋的房东太太看见束辛回来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束辛啊,你也知道最近清除外地人口合租房的事情哦,阿姨已经尽力保证你还可以再住一个月,可一个月后你再找不到住处,那我也就没得法子了啊,赶紧想想办法吧”
束辛的手停顿了一下,频频弯腰道歉,用手比划着感谢的句子“太太,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已经开始在上班的附近看房子了,一找到合适的住处,我立刻就搬出去”
房东太太虽然看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