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就好了,已经足够了。
“你要走吗。”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富冈义勇扶着门框,指节发白,眸子朦朦胧胧,浸润一层水光。
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他这幅表情。
他就应该是平静的、带着稚气的天真,眸光纯粹,如同白瓷琉璃,不沾一丝烟火气,清清冷冷,宛若初见。
而不是现在这样,宁静哀伤,深挚的、凝视的宿命式的眸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我沉默良久,终于道“嗯。我要走了,义勇先生,保重身体。”
他站在门边,想靠近又被什么阻隔,一瞬不瞬看着我,眸子里是不加克制的留恋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梦境逐渐崩塌,身后的房屋逐渐化成飞絮,点点碎光烟霞般飘散开来。
尖锐的疼痛一圈一圈漾开波纹,警钟长鸣,后方传来爆破般气声尖叫。
我不能再停留了。
我转过身,一步步艰难地向着远离他的方向走去,不敢看他的脸。
不忍看,不能看。
百转千回的克制在他面前都会破功,我怕再多看他一眼,便会忍不住留下,不舍得离开。
身后的景象尽数分崩离析,那是我所向往的一切,远离喧嚣的一方小天地,庭院外落了雪,天地间一片寂静,富冈义勇就在我身侧,披着深蓝色单衣坐在炉火旁,会在吃到我为他准备的饭菜时轻轻柔柔微笑起来。
我多想留在这里。
我多想留在这里。
可我不能,我只能向着没有他的地方前行。
我的归宿已经没有了,没有归宿的现实才是我的归宿。
他说,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
“我也是,义勇先生。”声音酸涩,眼泪难以抑制地噼噼啪啪掉,滴落在水面上,开出一朵朵细碎白花,“我比谁都要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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