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
她挽住他的脖子,抬头吧嗒啄了下他的脸
“辛苦啦,义勇,最喜欢你啦。”
她格外喜欢喊他名字,每次那几个音节脱口而出时,都感觉一小串祈祷用的银铃滚落在唇齿间,像在咀嚼琉璃硬糖。
他怔愣许久,唇角勾起,鼻尖蹭了蹭她鬓发“嗯我也是。”
他本想送她回属于她的房间,却私心颇重,最终还是带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秋山尹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俯身将她轻轻放下,又握住她的手,打量着她面上的神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道“还记得这里吗”
秋山尹仔细看了一圈,熟悉感一闪而逝,宛如阳光下一个个五光十色的泡泡,拥挤膨胀,花朵熙攘热闹,像一场繁华又迅速被遗忘的梦境。
她摇了摇头。
富冈义勇想细细带她转一圈,说些什么话,好帮她唤醒一些记忆。然而却总是迈不开步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秋山尹有些疑惑地歪头,一瞬不瞬回应他的目光。
良久,义勇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指尖微微颤抖。
她安慰似的摩挲他的脊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远处的竹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黏人呀。
他给鳞泷先生写信,告诉他自己的妻子还活着,只是失去了记忆,像个小孩子。
她在一旁安安静静趴着看书。
他写到一半想看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睡得四仰八叉,放松无比,腿毫无顾忌地搭在他膝盖上。
他怕她着凉,将羽织盖在她腿上,温柔注视着她睡颜,唇角无意识牵起。许久,才回头提笔,蘸了蘸已然干涸的笔尖,继续写信。
写好信之后,他轻轻唤来鎹鸦,自家鎹鸦也小心翼翼地飞来,连翅膀都小声扑棱,没弄出太大动静。
桌面烛火静静燃烧,轻微晃动,漾着一圈暖色光辉。
富冈义勇将信在鎹鸦脚上绑好,拍了拍它的头,轻声道“送到师父那里就可以,早点回来。”
鎹鸦蹭了蹭他手心,旋即展翅飞出窗外,转眼间缩成天际微小的黑点。
因着她的腿一直压在他身上,他怕吵醒熟睡的恋人,一直一动未动,腿有些麻。
他小心地抬起她的腿,不发一声缓缓站起,将她横抱在怀中,走向卧室。
他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轻柔掖好被角。
好怕她会消失。
他低头,亲吻她脸颊。
光晕将交叠的身影拉得许长,形态仿若虔诚的祈祷者。
富冈义勇吹了蜡烛,轻手轻脚在她身边躺下,听着她均匀和缓的呼吸声,忍不住凑近抱住了她,亲了亲她头发。
她的身体暖洋洋的,像个小火炉。
好暖和。
真的好暖和。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染上了颜色和温度,宛若逢春草木,向着阳光照亮的区域生出嫩芽,在风中绽开一朵朵洁白的花。
过往令人难以忍耐的苦痛,在重新得以拥抱她的时候逐渐消弭不见。
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只要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他忍不住抱得紧了些,又紧了些。
沿墙的枝叶时不时敲打木窗,如同惊鹿,花叶簌簌摇动,潮声喧嚣起伏。
失眠不治而愈,他很快就睡着了。
秋山尹是被闷醒的。
胸口无比沉重,仔细一看,富冈义勇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