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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1/2)
    季玦与钱二郎入凤州,决定休整几天,于是,理所当然的,大江天元十五年的除夕,二人于异乡度过。

    这一年,立春日与除夕日同为一天,是大好的“年内春”。

    季玦换上青衣迎春,把春幡系在客栈的梅枝上。大堂内梅花旧曲里夹杂着游子走商行酒令的声音,间或一两声笑闹。

    突然之间,大堂里的声音嘈杂起来,像是热汤沸起,又很快归于平静。

    钱二郎鬓上插着春幡,疾步走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他站在季玦身旁,低声道“江南的车队。”

    ――正是那日与季玦二人隔江而行,让钱二郎看呆了的车队。

    “大江冰封千里,他们何以从江南到了江北来”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好家伙,调了五艘官家的破冰船,凤州知府亲自去码头迎的。”

    “什么跟脚”

    “知府亲迎,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说是凤州有别苑下榻,人家理都不理,车队往客栈来了。”

    季玦回忆了一番江南官员的行程,没有对的上的。既然不是高位大员,那便是另一群人了。

    “哪家的”他问。

    “车上没有家徽,分辨不出。”

    季玦看了钱二郎一眼。

    钱二郎笑道“他们既然住在这里了,那不出一个时辰,我便会知晓的。”

    季玦递给了钱二郎一杯柏叶酒,自己也饮了一杯。

    钱二郎一饮而尽,咂摸着嘴道“离了叶城,在客栈里过年,连柏叶酒都没有那个滋味了。”

    季玦又倒了一杯。

    钱二郎赶忙去拦,道“莫要贪杯,你身体受不住。”

    季玦突然一笑,又仰头喝了一杯,不说话。

    钱二郎看呆了眼,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我来之前,你喝了多少”

    季玦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酒红,低声道“微醺。”

    然后他折了朵梅花插在鬓边,惊走了枝上的雀鸟。

    他拿起笔,用小草写着桃符。

    钱二郎低头一看,只见那桃符上的字不同于季玦十几年来端庄肃然的风格,而是飘飘欲仙,似乎马上就要破纸而出,凌万顷而飞升了。

    “醉了,果真是醉了”钱二郎摇摇头,“作死哦,还敢这么喝。”

    “挂上去”季玦声音高了一些。

    钱二郎拉着季玦回房,顺手把桃符挂在了门上。

    江瑗咬着春饼,突然扶起额头。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春祭时被六殿下气着了”元宝急急道。

    “我气他干什么,我只是突然略有眩晕”

    元宝正准备差人请太医,却听江瑗继续道“我好像有点醉了”

    “您今日只喝了几盏互贺的黄柑腊酒,按您的酒量,是万万醉不了的,莫不是那酒里今日向您递酒的也就那几位殿下”

    元宝越想越急,却见江瑗撑着头倒在了桌子上。元宝登时大骇,匆匆把金银叫进来守着,自己驾着快马去太医署揪人。

    季玦已经安寝,钱二郎坐在桌边整理舆图,听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他上前开门,便见一青衣公子站在门边,看着门口的桃符。

    钱二郎先注意到了他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带着些许薄茧,是一双握笔的手,也是一双练剑的手。

    “敢问您是”钱二郎目光微凝。

    “江南锦州唐安,”那公子揖了一礼,继续道,“安贸然来访,甚是惭愧,只是见这桃符之字,入木三分,凤泊鸾飘,兼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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