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鹰坐在马场围栏上,用一片树叶吹起了古老的秦调。
明月当空,云层缓缓流动。
西河水“哗哗”流过,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
“哗啦”
西河里忽然冒出一个人,越女的笑声打破了初春安静的夜。
“我捉到好大一条鱼啊”
半晌后,她披着湿漉漉的外衣生火。
“喂,你刚才吹的曲子是什么,还挺好听的。”
越女在濮阳没有固定住所,平时是赖在李定邦军中,这几天她同人家闹别扭,也就不想去了。
黥鹰说∶“它没有名字。”
它没有名字,只流传于秦人口中,是每个秦人思乡的慰籍。
越女看向他∶“哦。”
她熟练地杀鱼,去鳞,撒调料∶“我给它取个名字好吗”
“揽星,好听吗”
黥鹰看向她,不语。
“哈哈哈。”越女畅快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揽星吗”
黥鹰对于不速之客,向来没什么闲聊的心情。
越女自问自答∶“我有个姐姐,叫逐月。”
“我父王很喜欢她,说她是兄弟姐妹中最像他的。”
“然后我姐姐六岁就夭折了。”
“后来我阿姆生了我,父王以为我会像姐姐一样,给我取名揽星。”
“我其他姐妹都没有名字的,只有我和姐姐有。”越女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
“可惜父王失望了,我和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他也就不喜欢我啦。”
越女低头烤鱼,火光将璀璨映进了她的双眼∶“星辰就是星辰,这辈子都不会是皎月。”
黥鹰默默听着,抓起腰间的葫芦。
新发的月钱,被他拿去打了一壶酒。
卫国的酒液温润清淡,好像喝多少都不会醉。
不像秦国的酒,又辣又烈。
“喂,给我喝一口。”越女伸手∶“我拿鱼跟你换。”
酒葫芦被夺走,手里塞进来一串没熟的鱼。
黥鹰皱眉∶“没熟。”
“没熟你不会把它烤熟啊”越女仰头喝了一大口。
“嘶,痛快”
二人分吃着鱼和酒,天渐渐亮了。
远处有一行人急匆匆赶来,越女已经醉得像鸭子一样。
“有有人来了。”
黥鹰没醉,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沉默地嚼着鱼骨头。
李锦乐跑上来,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越女∶“呀”
“你你你的衣服”
泅水的短衣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露出整个肩膀和手臂,连平坦小腹也依稀可见。
越女抬头,磕巴着说∶“怎么是你你哥呢”
后面众人追上来,李定邦皱紧眉头,快速将外衣脱下来给越女披上。
她一整个晚上都坐在这,露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长辫子。
“嗝”越女打了个酒嗝,傻乎乎地笑。
“你来找我啦”
李定邦低声问∶“陆姑娘不见了,想来你见过她没有”
“谁”
越女掏了掏耳朵,一颗心像被泼了冰水一样∶“陆姑娘”
“哦”她醉得舌头都大了∶“就是那个很虚伪,说话捏着嗓子的陆姑娘吧”
“哼,没见过。”
陆夫人跟在后面,闻言又急又气∶“有人见到你带我儿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