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范闲仰着脑袋平静道“我跟许朝暮是朋友没错,但她是她,二皇子是二皇子,我没打算归于他门下。”
“这”
“今日他乘凉的巷子你看见了。”
“是。”
“那条巷子我闲来走过,路上有许多卖货的货郎,还有贩炸糕的铺子,今日他要来乘凉,这些人全部被赶走,一日不得营生。”
王启年听了,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呃”
范闲看向欲言又止的王启年,挑眉问道“怎么”
“那个大人。”王启年拱了拱手“您跟许姑娘私交这么好,我以为您知道的。”
“知道什么”
“呃我这么跟您说吧,大人您日后有机会可以去跟许姑娘讨几本账册瞧瞧,您一看,也就明白了。”
范闲十分莫名“账册”
“是啊大人。许姑娘手里这账册啊,王某也是机缘巧合瞧见过那么一回,颇为赞叹,这要是用好了,那作用可多了去了,难为许姑娘能有这样的心思想法,果然能与大人成为朋友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别拍马屁,说重点。”
“哦,大人,那账册许姑娘手里有好几本,按着京都的街道划分,详细记录了每条街道巷子的商铺摊贩,做什么生意每日大概多少客人能卖出多少东西赚多少银钱。王某要也是生意人啊,还真想厚颜跟许姑娘借来瞧瞧,这调查记录如此详尽,哪里适合什么生意什么营生在哪儿做得多一目了然啊”
范闲听王启年说到这里,点了点头也很是感叹“下回我得问问,她穿之前怕不就是学这个的吧”
“穿什么,大人”
“没什么,你继续说。”
“哦,是这样大人。许姑娘手里有这样的账本,每次二殿下清街,不管呆多久,都是按着许姑娘账本上一日的银钱,稍稍高上那么一两成地,付给那些商贩。”王启年说着眼睛亮晶晶地又开始感叹“要不怎么说许姑娘是个妙人儿呢王某以前好奇也曾问过一回,许姑娘说这一条街上的商户,有的卖贵价的东西一日赚得多,有的做小本生意一日也就数十个铜板,这种时候清许姑娘说的是包场,对,这要是包场给钱,一日赚十两的和一日赚五十文的给一样的钱,就算没人拿得少吃亏了,赚十两的看平时只赚五十文的拿跟自己一样的钱,心里怕也不能痛快,长此以往不是好事儿,不如前期费些气力把这些账都算明白了,就算有些偏差也不大,保证不让有的人损失,也不让有的人不劳而获太多,这才是正理呢”
范闲听了王启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吐出一口气,笑了笑。
“是我不对,还没了解清楚就妄下定论。也是,我明知道许朝暮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看着这种事”
“这么多年”王启年凑过来好奇道“许姑娘对二殿下一见钟情,王某记得这事儿没过一年呢啊”
范闲闭上嘴,瞪了一眼王启年。
王启年马上闭嘴不再问,笑了笑表示明白,不会说出去。
许宅。
“阿嚏”
正拿着小木锤锤着泥层的许朝暮打了个喷嚏。
蹲在一旁充满好奇地看着许朝暮正敲打着的那个泥裹的团子的李承泽,听到这声喷嚏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她“着凉了”
“没有。”许朝暮皱了皱鼻子,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可能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吧”
此时许朝暮和李承泽都在室外亭子边上的空地上,旁边还生着一堆火,在整洁的院内显得格格不入,但火焰的温度却也驱散了一些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