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撤了桌子椅子,铺上厚厚的长毛地毯,范闲一身沾着血的泥污,毫不客气地靠坐在地毯上,还拉了艰难地想要站在一旁的滕梓荆一起坐下。
滕梓荆多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李承泽,便也坐了下来没有起身。
谢必安站在一边没有凑过来的意思,王启年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凑到地毯边缘,也跪坐了过去。
范闲看了一眼李承泽,突然出声“殿下觉得,今日刺杀是何人所为”
许朝暮亲自动手搬了个小几过来放在几人中间,听到范闲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承泽微微垂下眼“若算起来,众人眼中,我最有嫌疑。”
话音一落,滕梓荆和王启年都是头皮一紧。
包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范闲看了一眼不动如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许朝暮,转回来看向李承泽“那,是殿下么”
李承泽直视范闲,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情。”
范闲沉默了一下,突然轻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柴藤端着托盘进来了。
柴藤早他们一步回到珍馐阁张罗布置,后来也没跟他们上楼,此刻瞧见她端着的药碗,便算是知道她先前去做什么了。
一人一碗,柴藤端着药进来,分别递给范闲和滕梓荆。
许是有了先前那颗药丸的前车之鉴,两人瞧见药汤的时候都是脸色一青。
不过
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非常意外地,这回并不那么难喝。
舒了一口气的范闲放下药碗,摸了摸自己的胃看向许朝暮“光喝药了,有吃的么”
许朝暮挑眉“咦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那当然本来我来珍馐阁就是来吃午饭的,这还没吃上呢。”范闲的眼光变得锐利起来,后面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越是有人想要我的性命,想要我不得安宁,我越要过得好好的,吃饱喝足,红光满面才行。”
李承泽听得范闲的话挑了下眉头,看着范闲,倒有几分若有所思。
许朝暮“想吃什么”
范闲笑了一声“来点儿刺激的吧”
许朝暮挑眉“你和滕梓荆可都是伤员。”
“给老滕来点儿清淡的就得。”范闲并不改主意“我得来点儿刺激的,才对得起今日的惊心动魄啊”
许朝暮眨了眨眼睛,看向一边没有退出去的柴藤点了点头,柴藤便转身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吃的便端上来了。
除了明显放了药材煮的菜粥,给范闲和滕梓荆一人一份,桌上的那道主菜一端上来,离得最近的李承泽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好大的一个海碗里面,红通通的菜汤上面浮着一层清油,漂着大段大段红艳艳的干辣椒段。浓郁的鲜辣气味呛了过来,连药膳粥的药味都被盖住了。那红汤里面一段段白白黄黄的黄喉毛肚,一片片厚薄适中的肉片,连带着诸如豆芽豆皮这样的配菜,盛了满满一个几乎一人环抱的大海碗,很有分量,被伙计半抱着端上来放在小几上的时候明显沉了一下。
许朝暮接过柴藤托盘上的碗筷,递了一份给身边的李承泽,然后看了看一旁探着脑袋张望的王启年,和一边也看过来的谢必安,笑着招了招手“王大人,还有必安,一道过来尝尝”
谢必安没说话,倒是王启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