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气,还有很多话要说。
可是,嗓子已到极限。
撕裂喉咙一般疼,祁衍咬牙用力,又是一阵血腥从喉咙呛出来。
胸口剧痛,祁衍躬下腰。
冰凉的手指扶住他的后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哑得不像样子“小衍,你别说,别说话了,血”
别说话
祁衍猛然回过头来。
眼中黑暗如夜、冰冷如刺,他声音忍不住颤抖“难道连你,也觉得我是骗人的”
“你觉得是我说谎你更相信她是吗我要是骗你的,让我明天出门就被车撞死好不好”
“明明就是她是她把我妈逼到跳楼,是她破坏了我的家、送走了我妹妹,现在还想污蔑我疯了妈妈你还帮着她,是,你是她带来的,你最后当然帮着她”
他已经疯了,口不择言。
头脑轰鸣、声嘶力竭,满喉咙都是血。
他看到程晟脸色惨白。
他看到他快要站不稳。
可是。
他太恨了。
头好疼,胸口也好疼。切齿愤怒,天旋地转。
继而,一片漆黑。
祁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医生“哪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家长教育小孩子好好讲理,有这样打的吗还是不是亲爸亲妈”
几秒钟的尴尬,祁胜斌“意外,意外,多谢医生,下次一定不会了。”
孟鑫澜“都给你说了,根本没什么大事非要来一趟现眼”
祁衍脱力,又闭上眼睛。
半昏半醒,几经折腾,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门被掩上。
黑暗中,他轻轻动了动手指。
指尖残留着凉凉的温度,在医院里、回来的车上,哥哥都一直握着他手,温暖的喘息和滚烫的水珠。
只是心脏,像是被冻住了。
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哥哥一眼。
客厅里,挂钟时针指向晚上十点。
惨白的日光灯下,程晟沉默蜷缩在沙发角落,疲倦至极。
孟鑫澜“好了你还打算闷不吭声坐到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程晟不说话。
掌心里,沉甸甸的雨花石钥匙坠,被偷偷摩挲过一遍又一遍。
孟鑫澜“你”
祁胜斌“哎哎哎,小孟,别气别气。小晟,咳,大人的事情很复杂,你是小孩子,现在不会懂的。”
“总之,你要理解你妈妈。”
孟鑫澜“程晟你聋了你是要作死啊你是不是想把我气出问题告诉你,我现在身体精贵着呢,这次你再作出什么病来,我也不会管你了”
祁胜斌“小孟,好啦”
孟鑫澜“好什么好明明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根本不是我的错,怎么说了几遍他还是死脑筋不明白”
孟鑫澜是真的又急又气。
想当年,她和祁胜斌十五六岁认识,一直在一起。
祁胜斌人高马大、年轻时人也帅气,唯一拖后腿的就是学历不高。
偏巧那时候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是个大专生,在孟鑫澜看来算高学历了,各方面条件也不比祁胜斌差。
她就想着那不然就去看一眼呗,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就去了。
可谁知道,上了老巫婆的当
这个男人是祁胜斌的妈人托人给她介绍的。她一去见了面,老妖婆就把这事告诉了祁胜斌,两人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