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居的院门被推开,背着一只竹编筐的喻杏满脸愠色的走进来,当即便对在外点灯的平嬷嬷抱怨道“钱婆子好没道理与我说近来府里困难,各处院落领取的物资须得减少大半,话音还未落呢她转眼就照原先的斤两给五姑娘院里称了炭我与她理论,那老虔婆竟唬着脸让我找大夫人说道去”
喻杏自打六岁跟在薛碧微身边,何尝受过甚委屈她虽是埋怨着旁人,自个儿反倒直抹眼泪,“大夫人做事没良心克扣姑娘的份例,活该侯爷被罢官”
“我的喻杏姐姐你小着点儿声”平嬷嬷赶紧捂住她的嘴,谨慎道,“姑娘于大夫人本就是外人,她自然不需关心姑娘的死活,只眼下咱们正寄人篱下呢,吃了亏还不得悄摸着咽下”
“可她明目张胆的差别对待姑娘又是甚道理姑娘送了她那么大的铺面,公中会没有银子”喻杏连珠炮似的吐露对许氏的不满,“指不定是她挪作了自己的私房,别说老夫人,便是侯爷也不知晓罢”
二人的对话,薛碧微在屋子里听得分明,她推开窗对喻杏道“有甚不顺心进屋来发泄,在院子里闹闹嚷嚷的想让阖府的人都听到你对伯娘有怨言”
“是奴婢失态了。”喻杏抹抹眼泪,焉耷耷的应了声,垂首站在原地。
薛碧微不忍看她着可怜的模样,又道“与侯府里的人置气不值当,去洗把脸好生歇着。”
“是。”
“嬷嬷,”薛碧微又对平嬷嬷道,“近些日子咱们先自己贴补着买些炭火,日后”她顿了顿,“日后再说罢。”
“何不将此事告知老夫人”平嬷嬷道,“大夫人拿了姑娘的东西便过河拆桥,世上可没这般好的事”
“老夫人”薛碧微轻嗤道,“若是她知道我藏着爹爹的遗产不仅没能拿出来孝敬她,还转而送到了伯娘手里,我能得到她的好脸左不过咱们在这府里也待不长,走后再将此事捅出来让他们互相攀咬也不错。”
“只眼前劳烦嬷嬷帮我办件事,”她说着眉眼上翘,像是在打甚坏注意。待平嬷嬷依言靠近,听薛碧微轻声道,“伯父养了个貌美的外室带着三岁的儿子住在城西的槐花巷,眼下伯娘被蒙在鼓里呢,我是做晚辈的,可不能让她受这委屈。”
“任他们闹得鸡飞狗跳,咱们才会清静。”
许氏强势,迫得薛文博谨小慎微别说纳妾,没甚名分的通房都不敢有。可他又遗憾膝下只得一个嫡子,便接了个外室金屋藏娇,妻贤子孝的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只最后因何缘故被曝光,薛碧微已经不记得了,大家日后总归是要见面的,她想,提前一些也无妨。
平嬷嬷不解问薛碧微从何处得来的事关侯爷的隐秘之事,但到底没有多问。
合上窗子,薛碧微回头就见赵宸眼神莫名的盯着她,他问“你要离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