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毁掉楚忻言五年多的心血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她从底层的旋转门进入时, 就隐约听见楼上的吵闹声。人声嘈杂,气势汹汹, 估摸着人应该不少。
白亦舒走进电梯按下四层挑眉喃喃道“大年初一公司就这么热闹,有意思。”
四层会议室前。
“邹凯,你现在和我们说这个公司都快倒闭了,你和我们说相信楚忻言没犯事儿, 让我们等她回来再做决定”
“你t脑子没病吧”
为首喧哗的是一个叫季武的男人,他是公司董事会的一员。听说楚忻言身陷囹圄、公司被频繁起诉甚至股价持续跌停后,季武连夜联系了董事会的所有董事和手持股份平常鲜少在公司能看到身影的股东前来商量破产清算的事儿。
邹凯整张脸涨的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暴怒而异常清晰地突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狗屁嘴脸”
“平时在公司加班到深夜的是谁你们一个个的下班时间没到就溜,动不动头疼背疼腰子疼就借口不到, 楚总有对你们说过半句不满吗”
“凭什么累死累活的是楚总,替公司收拾这些破事儿被拘留的也是她。到现在这种时候, 你们非但没有一个人问她的死活, 大年初一还没过半夜十二点呢, 就到这儿来闹着提前破产清算给你们结余是吧”
秦若初站在凯叔身后,看着邹凯一个人和那么多人对峙,而她在这里没有丝毫话语权,根本帮不上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季武的盛气凌人被这可怖的气势压下去一半, 登时不敢继续言语。
“好了好了站这儿理论干嘛,进去慢慢说”后面一个大腹便便的股东说道。
季武推开门,一群人蜂拥着进了会议室,邹凯径直坐在了楚忻言平时的位置上。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猴子不在,山鸡称大王啊这是。”突然有个人嗤笑道。
众人由噤声立马大笑起来。
“现在不宣布破产要等到什么时候”季武组织好措辞又开始新一轮的引战“等到这公司的玻璃都被拆了卖掉才清算”
他说着说着颇有些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架势,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我们大家都等着结算让手里的钱打水漂的少点儿,aicu现在烂泥扶不上墙,这个无底洞迟早要把我们榨干”
“是啊是啊,现在不清算,难道要等一分钱都没了再清算吗那不是蠢到可笑吗”底下的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季武见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都向着他,底气便更足了些。
邹凯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反驳“我看你们才是蠢到极点遇到一点儿事就畏畏缩缩怕成这样,跟在公安局门口被抓到尿裤子的怂逼小偷没有两样”
“邹凯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和我们在座的股东这么说话我们坐这儿的哪个手里的股权比你少”季武抱胸讥笑道。
这时,邹凯拍拍秦若初的手臂,示意她把刚刚因为激烈争吵扔在门口的公文包拿来。
秦若初开门取包起身,无意间看见了站在后门听墙角的白亦舒,看她的样子似乎在门外站了不止一两分钟了。
白亦舒也看见了她,讨打地对她摆了摆手。
秦若初选择无视她,闷头把公文包递给了邹凯。
邹凯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合同狠狠砸在了桌上,面上的几张a4纸霎时纷纷扬扬抛向空中又摇摇欲坠地落在了桌沿上。
季武瞪大眼睛,那纸上分明印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