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医和太医院院判一听宋寂搬出赵都督来,顿时回视他,“为江山社稷抄经祈福也是极为重要的。”
他们虽然不害怕宋寂,但是却害怕赵恒的,赵恒说的话,哪怕只有一句,他们也是不敢悖逆的。
“行装已经打点好了,请秦大人立刻启程”宋寂是怕夜长梦多,不等太医院院判开口,他便急忙的安排玉绵出宫去了。
一出宫门,宋寂便立刻屏退了车夫,亲自驾车,朝着玉绵道”宫里暗潮汹涌,姑娘还是快些离开,都督此刻被兵部的事儿缠的紧,一时间走不开,只是姑娘千万不可离开卧佛寺”
宋寂猛地拉紧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撂这蹄子飞快的跑着。
玉绵手紧紧捏着窗户的边缘,想起张太后方才疯疯癫癫拉着他的袖子说冤魂索命烧纸钱的光景,不由备感凄凉。
原本那般艳丽的女人,忽然就疯癫的泪眼迷朦,可怜之极。
宋寂怕这一切都是有心人算计的,更害怕那有心人目标就是玉绵,便抄了小路走的,小路不比官道,砂石很多,还有许多的山涧峡谷的。
到了一处山涧的入口处,玉绵只听得马车一阵急刹车,片刻便听到一声清雅和煦的声音传来,“玉绵。”
玉绵掀开车帘儿,只见程子聃一身玄色的长衫,温柔地看着她。
程子聃原本想着定国公府的家宴散了便去找玉绵,不想被武国公府世子绊住了脚,等忙完了却听了太后暴毙的事儿。
太后暴毙,最首当其冲的就是玉绵,程子聃心里发愁,以偶感风寒为由忙去宫门处等,后来才知道宋寂带着玉绵要去卧佛寺的事儿。
玉绵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听到程子聃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担心,不由心里一阵暖暖的。
对程子聃,玉绵只觉得这个人温雅和煦,好的不能再好,如今这般只言片语中也是对她的关心。
而程子聃见到玉绵看着自己,倒是也不像往常那般脸红闪躲,而是清煦如春风一般地看着玉绵。
正在这时,也不知怎的,宋寂赶得那匹马忽然受惊了似的,猛地抬起蹄子拉着车直奔着山涧冲去。
程子聃见马车过来,忙把玉绵拉到了一侧的巨石旁躲避。
还未缓过神,只见那马车连带着宋寂一下滑跌进了山涧之中。
玉绵手心灼热,不由冒了薄薄一层汗,她当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紧接着便是眼睛一白,朝着那巨石撞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手及时将她抱起。
玉绵原本神自己就不好,如今又接连见了两场命案,还都是切切实实的跟她有些关联,顿时就精神处在一种高压状态下,产生了间歇性的昏厥。
程子聃及时的抓住了玉绵,待抱着那刻,一股无可言说的绵软萦绕在掌心,还未缓过神,就见小人儿抓紧了他的衣袖,昏沉间潸然泪下。
也不知怎么的,玉绵这一昏,倒是牵连出了旧日里孤苦伶仃的时节,当时叶氏被休之后就做下了一身病,玉绵脑中记忆里全是那股子苦药汤子味儿。
恍然间,竟像是又看到了叶氏,一时间,悲喜交心,竟不由得潸然泪下。
程子聃皱眉,将一双干净的手又收的紧了些,他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可是这次,他不想再像往日那般。
他脑中想的只是他要护着这个女人,再也不让她哭。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此,便差了马夫,径直抓住缰绳,将马车回转,径直朝着卧佛寺相反的方向去了。
风吹散地上的尘土,山涧旁两道狰狞的车辙子,径直有道滑落跌进山涧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