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恒考虑着小东西胆小怯怯的,这才翻篇了。
待喝完一盏新煮的一盏金坛雀舌,这才道“彭城公主身份在那里摆着,她是陈国的嫡太后,是陈国后宫最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早年先帝最宠的是她,十里红妆的远嫁陈国,也是有极大的考量的。”
怕玉绵耳疾听不见,他还特意在纸上写了几个关键的字。
玉绵敛着眉眼儿,静静地捧着一盏茶,过了好半晌才怯怯道“嫡太后,听着是最好听的,可是毕竟她是陈国的一个外姓人,最是受排斥陈国先帝走了都未曾给过信儿,现在却又封了劳什子东太后,不过是利用罢了两边儿利用,她那般性情干净的人,却无端受这种折辱,什么恩宠,不过是变相的利用,说到底,谁还不是颗棋子呢”
赵恒若敷粉的面儿渐渐冷凝下来,尤其是听到棋子二字。
她对外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乐观模样,总是笑眯眯的好像不在意一般,但其实脾性大的很,尤其是讽刺人上,更是一招熟。
彭城公主是两边儿利用,是颗被利用的干净的棋子,那句谁还不是颗棋子,自然是值得她自己,她是故意拿着这话往他心口里扎。
只听“哼”一声,赵都督大掌拍在桌上,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顿时阴沉的不见天色。
玉绵见到他这种脸色,不由吓得指尖发白,觉得自己又是无端里捅了马蜂窝,惹了龙王怒。
她心里百转千回,脑中想了一千种被秒杀的可能。
但是赵恒却是略略抬眼,宽袖抚掉了桌上的茶盏,吊着脸子走了。
见到赵都督阴云密布的脸,田翘心里一惊,觉得自家小姐可能又捅了马蜂窝,忙着急的进去了。
生怕她自家小姐被赵都督捏死在房里。
而外面候着的姚管家却是皱起了眉头,他见惯了赵都督清冷肃然的模样,从来没什大的情绪起伏,就算是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可是在这秦三小姐跟前却是一日日不是被气的脸色青黑就是气的三日不言。
原本还以为那秦三小姐是个聪明的,不想却总是这般仗着有几分颜色就在太岁头上胡折腾。
女人总该有个度,总是这般无理取闹的,怕是几分新鲜劲一过,啥玩意儿都不剩下了。
这会子走了,指不定下回什么时候来,到时拉下脸再去找,那就不好看了。
田翘站在窗前,见到姚管家走远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忙关上窗户,打扫干净了那些碎裂的茶盏。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太岁头上动土”田翘轻轻地摇了摇玉绵的身子,颇为担心玉绵。
玉绵拿起碟子里一粒腌渍好的青梅,用小银刀细细的将核儿去除。
看见田翘正在倒茶,玉绵便细细叹了一声,“一宫主位,是初一十五接受配殿的妃嫔请安的。只是身为一宫主位的后妃,被当众羞辱了,却只能回大梁来等待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大梁若是真的厉害,她也不会在那边儿被人欺侮成那般都说彭城公主跋扈冰冷,可是私下里忍受的却是没人在意的。”
兴许是同是天涯棋子的命运,一时之间太过生气,所以一个控制不住全都把怨气洒在了赵恒的身上。
但是这一招挺狠的,直接拿无能来暗喻赵都督,也实在是把锅扣大了,毕竟他才是大梁最励精图治的。
真正腐朽的是大梁一代一代的皇室。
自是这样倒也有好处,那便是确定赵恒短期不会再来用膳了,玉绵吃了酸甜的青梅,悠悠然道“这是我第一次激怒他,大约也是最后一次,谁也不欠谁,单纯的棋子利用关系,少些感情,这样还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