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眉心微蹙,这女人睡姿竟然如此不堪。
可他转眸一想,即便不堪,可若是其他男子瞧了又如何能把持
房门大敞,衣裙不整,不过是处处勾引人罢了。
他想起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京城肃穆的皇宫内。
小皇帝的病榻旁,她就半露香肩地要勾引他,一袭红粉薄纱裙被她穿成最浪荡的模样,环佩朱钗、艳丽妆容看不到对病危皇帝的半分伤心。
也是,小皇帝就是她日积月累毒死的,怎会伤心
和大太监私通、和侍卫私通、和所有能利用的人苟合,浪荡无耻至极,他这个摄政王自然也在目标之内。
他当然不能遂她的愿,不仅把投怀送抱的她扔到地上,还命人将她押入大牢。
虽然斩了她,可是他可怜的皇侄却早已回天乏术,而他自己竟也命丧当场,随后山河破碎,戎然入主,邺国两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的匕首在她的肩头轻轻划过去,落到了她露出的雪白,充满了憎恶。
这个女人,上一世就是千古罪人
江心婉感到脖子一凉,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而脖子上是一柄匕首,刀锋在月色下反射出一缕高亮。
她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僵硬,想叫都叫不出来,只呆愣愣地,浑身唯一的知觉就是脖颈处那锋利的冰凉。
好在那匕首很快移开了她的脖颈,肩头凉风拂过,耳畔一缕青丝被利刃斩断。
他拿起她的半截乌发,转身径直朝外走去了。
直到他走出了院门,江心婉觉得自己的身体才能动弹,她霍地起身,摸摸自己的脖颈,完好无损,又摸摸自己的头发,的确是少了一缕,剩下的半截头发垂在耳畔。
我去,吓死老娘了好伐
她赶紧起身将门关好,上了栓。以后可不敢开门睡觉了,再也不敢了
她想起白日里他握着她脚仔细擦药的样子,这会儿又悄悄来削了她头发带走
果然是变态啊
司徒曜回到寝屋,他握着手里顺滑的乌丝,一时不知道放在哪里。虽然很厌恶,但是要隔得足够近才有效果,他掀开枕头放在了下面。
头枕上去,感觉怪怪的。
他尽量忽略这感觉,毕竟比起与她的肢体触碰,枕着一缕头发睡觉算好多了。
如此一想,也渐渐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日醒来,脑内倒计时辰却依然流逝了时间,原本的九个时辰,经过昨日下午和晚上的消耗,如今只剩下两个时辰。
原来靠近江心婉三尺之内,是需要她本人,割下来的头发不作数。
司徒曜烦躁,叫来王管事询问,江心婉今日在做什么。
王管事笑呵呵道,“江姑娘一大早问老奴要了一只母鸡,说是将军您日理万机,给你补补身子,也是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司徒曜一想,如此也好,她做好了自然会来找他,于是暂放一边,让王管事伺候着穿衣。
王管事却一副欣慰的表情,道“江姑娘花容月貌,万里无一,性子瞧着也是好,最重要的是,王爷您对她不过敏。”
他跟随司徒曜多年,从还是皇子时就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后来到封地也一路追随,二十多年的相处已超过了主仆之情,至少在他看来早就把司徒要当做亲人一般,盼望着自家王爷能早点成家,有个贴己照顾。
司徒曜凉凉道,“不可乱语,何况只见人一面,不要轻易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