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数百里外的冀州王府内,司徒曜不觉打了一个喷嚏。
“王爷,夜深风凉,不若让这宴会结束”旁边的一个老仆从道。
司徒曜冷眸未动,骨节分明的手端起眼前的青玉盏,台下众人顿时起身,纷纷举杯相迎,“王爷万福”
声音很整齐,心可是各怀鬼胎,他清淡的薄唇微微一扬,琼汁入喉。
台下众人落座后,面色各异,有人暗自用眼神交流着疑惑,也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王爷今日为何宴请”
“未知,并非节日,也未有功赏,邀请的人也很杂,官阶不等,甚至还有商贾之人。”
“依着王爷的脾气,莫不是鸿门宴”
几个嘀咕的人瞬间噤了声,不敢设想。
在落针可闻的尴尬氛围中 ,忽地有腆着肚腩的大脸官员起身道“王爷,今日这宴会难得,下官想进献一美人献舞,给诸位助兴,不知王爷允否”
这话一出,殿上的人一时面面相觑。
给王爷进献美人怕这吴安抚使是不要命了,谁不知道王爷最不喜女色。
没想到司徒曜未抬眼皮,只淡淡道了声“可。”
吴安抚使也有点惊,没料到如此顺利。他惊得手上的酒抖落了几滴,强自镇定地唤人将那美人带上来。
丝竹乐起,一美人半遮面颊,飞天云髻,身着淡粉薄纱,飘带环绕,踏着赤足边舞边行,竟是若飞仙踏来。
她暗自与吴安抚使和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朝前方大殿尽头舞去。
抬眸见那高阶之上那人身着紫色华服,丰姿俊朗,华贵逼人。
这就是她奉命要刺杀的人,容王司徒曜。
她舞姿更快,离那三步台阶越来越近,藏于指尖的细针被薄汗浸润,待要行动,一个抬眸见到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如此一双眼眸,灿若星辰却又冷若寒月,印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若远山烟秒,高山寒潭,超凡脱尘远离了这丝竹喧嚣和浑浊宴筳,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似仙似魅。
她的片刻分神,就失去了先机。
司徒曜长睫一垂,宽袖下露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腕上渐渐起了点点红疹。
清冷的嗓音淡淡道“你过界了。”
舞姬回过神来,目光瞬时一凌,纤手一扬,指缝中闪过一丝光亮,微不可查的长针就朝着司徒曜飞去。
司徒曜宽袖飘然一拂,拈着雪白丝帕的手接住了那三枚针,“如此伎俩,也敢来刺杀于我”
舞姬一击不中,赤脚一蹬要飞升上前,但是她身影在半空中却忽地砸了下来,重重地跌到地上,额心被三枚银针穿透,瞬间毙命。
大殿里顿时响起尖叫和惊呼声,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吏有的钻到了桌下,然而很快被冲进来的侍卫给揪了出来,又有心一横妄图近身司徒曜的,还未及两步就被数名侍卫制服。
刚刚丝竹和谐的场面一扫而空,在场的数十人被跪押在大殿中。
已经做下行刺之事的人面如死灰,但其他人却是呼着冤枉。
司徒曜扔下手中的雪白绢帕,款款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站定,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冤枉”
他清冷的眸光一一略过众人“投敌卖国之人,他国细诈之人,异心而谋之人,还有贪腐受贿之人、尸位素餐之人尔等扪心自问,即可对号入座。”
众人皆是惊骇,有人垂首,有人不服,“异心王爷如何得知臣子就有异心何况,若只是心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