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别的意味。
在这个月光轻盈洒落的晚上,羽生罗衣想象的有人见阴刀的未来消失了。
想象过的和人见阴刀度过的黎明清晨和午后黄昏,都像是茶水倒入杯中时偶然间产生的泡沫,还来不及映着世界的影子,就带着清脆的声音被戳破了。
如今这个人身份不明,她偏偏被逼着逢场作戏。
“为什么要要去单独面对妖怪”她的喉头像是被眼泪堵塞,需要空气震动而发出的声音此刻是那么艰难。
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羽生罗衣克制不住地眼泪模糊着视线,叫她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
“妖怪”模糊的人影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的蜘蛛妖怪吗”
羽生罗衣水袖掩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刻地刻进肉里。
说的是你这个妖怪啊。
她闭上眼,忍住同归于尽的冲动。
如今她解决的了这个深浅不知的妖怪吗
屋外夜巡的武士还在谈论归家之后可心的宵夜,她又护得住整城的百姓吗
“不要哭了,我并没有事。”男人起身,带着凉意的手臂拭去她脸颊的泪。
羽生罗衣垂着眼,害怕自己眼中的杀意被眼前人察觉。
“我好担心你。”
阴刀大人。
从前出游也担心,不过那位大人每次都是好好站在走廊之中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归来。
温柔到她都放松了警惕。
她还从未与人见阴刀这么直白的表达过这种思念。
早知道应该让什么绮丽的月色、什么你最爱吃的蜜糖味点心全部见鬼才是。
羽生罗衣攥上那个人的衣襟,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里,掩去她憎恨的眼神,泪水一瞬濡湿男人的紫色和服。
如果他要扮作人见阴刀的话,那就当她靠在少城主大人的胸膛上吧。
算是她偶尔一次的自欺欺人。
羽生罗衣一直哭一直哭,仿佛这样就能一直靠在带有人见阴刀余温的胸膛之上。
她到眼睛干涩,像是把脑子里的水全部哭出来,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此时也已经降温。
男人也从一开始的沉默开始有些小动作,或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或是抚着她的发,直叫羽生罗衣想折了他的手。
他似是终于受不了站得酸痛的脚与湿了大半的衣衫,开口道“罗衣你可用了晚膳”
羽生罗衣闻言又一瞬怔愣,她才攥紧红叶姬的怨骨正思索着应当下什么样刻毒的咒算是合适,却又红着眼对上人见阴刀的面庞。
是日厨下备好的是她传授给人见府厨子的香煎比目鱼。
渔民九死一生在海上捕捞到的比目鱼用柠檬和蜂蜜腌制,再用小火慢煎,直至鱼皮变得金黄香脆发出焦香的味道。配上小半个柠檬和自制的蛋黄沙拉酱盛在暗红色的瓷蝶中,与满满一碗白米饭和味增汤一同摆在羽生罗衣跟前。
最外一层香脆非常,里面的鱼肉仍是莹白一片,鲜香滑嫩,带着柠檬微微的酸和蜂蜜的甜,最是开胃。
逢上炎炎夏日,食之无味的时候,便需这道菜让少城主大人多吃几口饭了。
羽生罗衣熟稔地挽起衣袖,面不改色地将小半个柠檬一滴汁水都不剩地挤到对面的鱼肉上。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动作。
“城主大人不嗜酸了吗”羽生罗衣还假惺惺地问。
“并未,只是罗衣布菜的动作更赏心悦目了,想必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