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雅医院是茂城的大医院, 每天患者都很多,书吟盏边走边给江枕眠打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通话自动挂断后, 书吟盏站在医院大楼门口, 没再多想,直接拨了个电话给程建华。
那头接的倒是快“小书”
程建华嗓音明显的疲惫不堪,语气中还隐约带着点难掩饰的愧疚。
书吟盏没去仔细琢磨他语气,直接问“阿谨现在怎么样了”
程建华深吸口气“还在手术中。”
“我现在在仁雅医院楼下, 他手术室在几楼”书吟盏慌得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程建华赶忙报了个楼层。
书吟盏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 程建华正一个人坐在外边儿椅子上。
中年男人鬓角飘白, 时间在他脸上身上都留下了深刻痕迹, 他弯着腰,双手合十抵在脑门上,乍一看, 倒有那么几分好父亲模样。
书吟盏走过去。
程建华听见动静抬起头, 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再看不出刚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时的落寞感。
“小书来了。”他若无其事打招呼。
书吟盏点点头, 视线扫过他身后,数码牌上的“手术中”三个字又大又红。
她抿唇,心底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
也顾不上什么面对长辈的礼貌,她看着程建华,语气毫不客气, 直截了当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建华没说话,双手捂着脸低下了头。
眼前的中年男人明显做错事了的愧疚姿态,书吟盏就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差不多能猜到肯定和程建华脱不了干系。
她往前走了两步,平静开口“程叔叔,虽然说您是阿谨的父亲,但阿谨现在也是我的男朋友,我需要知道我男朋友为什么回了一趟家,现在就受伤了甚至昏迷不醒在做手术。”
说到这,书吟盏顿了顿,嗓音沉下来“今早他还好好的在我家。”
程建华自知理亏,半晌,叹口气“我只是想让他别去查他妈妈的案子了,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想伤害他的,但他不听啊,他不听我的话,我就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情绪”
后面的事情挺简单的。
程建华心理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暴躁,易怒,情绪上来了不管也不顾,负面情绪支配大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这么多年来,他也看过不少的心理医生,但都没有什么作用。
药他吃过不少,一开始可能还能控制点,可到了后来形成药物依赖,情况就越来越严重。
上午时候,他和江枕眠说了不少,奈何江枕眠全程一副冷淡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这个儿子,程建华是又爱又恨。
他跟他那个妈太像了。
所以当江枕眠拿了车钥匙,转身准备出程家大门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随手抄了个旁边桌上的花瓶就砸了过去。
等程建华再回过神来,已经是一地血迹。
江枕眠好歹也是个警职人员,警惕心不可能没有,但无论如何,再怎么不喜欢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他都没想过他会抄个花瓶直接往他脑袋上砸。
那狠劲。
江枕眠毫不怀疑,他那一刻,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花瓶瓷片插进左肩处。
一场很简单的手术,医生很快便从手术室走出来了。
医生年轻看起来蛮年轻,三十岁出头。
他身后跟了两个护士,回头小声说了句什么,才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