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下那面冰镜中的影子却并不与仙尊一般羞愧, 而是恬不知耻的伸出手, 掌心贴在镜面上, 摆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母妃,你还记得我吗”
那男子明明生了一副仙姿玉貌的容颜,却不要脸到极致。
“你又是什么东西, 无事平白无故便唤人母妃”
莘玥似是才发现了那囚禁于冰镜之内的怪物,垂下眸,冷冷的望向他。
镜内的心魔轻轻笑了笑, 并不生气, 那妖邪的笑容因生在那张如高岭之花的脸上而更显惑人。
“你怎么也同他那个木头一样,明明记得, 却偏要不承认。”
子书期闻言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眸寻向莘玥,眼底的眸光轻轻震颤着。
“我”
子书期心内升起些无措的慌乱。
在莘玥同柏则离开玉宗之后, 心魔在他体内就愈发肆无忌惮。
子书期一生修道之路顺畅,心台向来不染纤尘。
凡人由筑基到金丹, 又由金丹到元婴就不知要迈过多少个坎。每一层大境界的提升,几乎都是同自己心内的魔障厮杀了一次。
可子书期却不同, 他仿佛生来便是由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做成的。那对常人来说实属寻常的阴暗情绪, 在子书期身上却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天道对他分外眷顾, 让他的大道之途一路平坦,让他屹立于修士之巅。
然而天道从未仁慈,终于在此时露出了它本来的真实面目。修士窃取天地精华与天争锋, 天道也同样与修士不死不休。
子书期站在雪峰的崖边,刺出掌心中的剑,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之刻终于意识到。
这是天道为他设的劫。
仙尊心中无尘,洁白无垢,于是天道便硬生生在他心内泼一道脏污,将他拉下神坛,让他想要守护的众生来杀死他。
既然是劫,便不是轻易可以度过的。否则在原著之中,子书期也不会被逼得身死道消,至死都背着众人的辱骂误解。
璇星殿内没有日月。子书期坐在冰镜之上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运转清心诀。
那心魔明明已经看上去愈渐虚弱,子书期还未放下心神,却发现那心魔的力量在一瞬间突然增长,然后骤然将他拉入了幻境之内。
初入幻境之时,子书期还可勉强保存着记忆,四处查探这诡谲的幻境空间。
空间内皆是傀儡,并无活人,时间纵是流逝也仿若静止。
子书期不知这心魔将他困在此处是为何,难道是想将他的神识禁锢,将他取而代之。
子书期心内渐渐不安焦急,可幻境之中他一身修为全无,心魔的力量又格外强大,他心焦的想查探这方幻境的破绽,却迎面撞上了一位女子。
他的记忆,便是在那时丧失的。
短短几年规律的一成不变的虚假回忆塞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却并未感到一丝不对。
因为在子书期真正的幼时,他过着的便是这样简单的两点一线般的生活。
子书期五六岁时便被父母抛弃在山上,被师父捡回了玉宗,便数十年如一日的在雪峰之上修行。
他听师父讲解道法,无一日懈怠的挥剑练剑。修道之路何其枯燥,于子书期而言却是全部,理所当然。
唯一不同的是,在幻境之内他有了父母。可塞给子书期的记忆之中父母对他也皆是冷淡,从不亲近。正如他脑海中幼时父母早已模糊的影子。
然后,他这般规律的,几乎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