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戴着斗笠,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如同耻笑他们的无力一般,无情地又宣告了一遍松阳的罪行“松阳学说不纯,动摇人心,死不足惜。而你们,作为松阳学说的继承者,为了幕府的大业,自然也该斩草除根。”说完,他便抬了抬手,身旁的卫士马上拔出剑来,把剑指向想的脖子处。
“放开她混蛋”高杉瞪着眼,开始激烈地挣扎。但已几乎虚耗殆尽的气力,令他很轻易便被人压制住,那些人甚至把他的头给按低,让他连抬头都困难,“你要是敢杀了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此女企图刺杀将军,乃大不逆之徒,处死自是理所应当。但,念在松阳也曾尽心协助过幕府,我也不妨给你们一条生路。”井伊把剑扔在高杉身旁,微笑道,“我一向恩怨分明,刺杀将军仅她一人所为,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三人杀了她,我便饶了你们三人的性命。如果不,那我只可以把你们视作同党论处。”
桂激动地骂道“畜生要杀便杀”
想倒表现得比谁都冷静,本来已经脱力的身体,也彷佛生出了力气。她挣脱了那些人的桎梏,抢到了剑,“刺杀将军,由始到终都是我月见里想一人的行为。为了松阳老师而做出这种事,我绝不后悔,但这些都与我的同窗毫无关系”说罢,她便把剑横在自己的动脉处,冷眼看着井伊,“井伊,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黄泉之下,即使化作厉鬼,我亦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井伊彷若未闻,只抿嘴冷笑,亦不说答应不答应。
那一剑划破了静谧的长空,夜渐渐褪去,黎明终于到来。四周的喧嚣终随着清晨的第一束光归于平静,那一剑没有夺去大逆之徒月见里想的性命,仅仅在她的肩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或许正如老人所说的传言一般,带有感情的伤痕是不会那么容易淡化的,不知道是因为想对于自己无力挽救松阳的生命而生起的愧疚,抑或真如高杉一般难以接受新时代的到来,那道刀伤确实过了许多年才渐渐变淡。
那一年,时任将军的德川定定下令,赦免了松阳之徒的罪名。他们四人得以从大老井伊的手中逃过一命,可是将军的命令始终来迟了一步,他的一句话,挽回了想的性命,却来不及留下高杉的眼睛。
高杉晋助的左眼随着自己最敬爱的老师一起永远留在了江户城中。他的左眼,曾经见过不少美好温暖的画面,但更多的却是属于战乱时代的人情冷暖。他幼年时见识过族人趋炎附势的嘴脸,也见过叔父切腹自尽的可悲,更见过战争中同伴离世的无奈,但这些伤口在松阳老师的光芒下,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然而,他如何想得到,这只眼睛最后看到的画面竟是如此悲痛。
这只眼睛最后见到的画面,是银时的眼泪。
曾经以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一点东西,却始终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的恩师的生命,甚至险些令同窗失去性命那一刻,银时流下了无力的眼泪。
高杉是多么痛恨银时,明明平时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最后却那么狼狈地哭了。
而他,连眼泪都没有了。
那一夜,柳生敏木斋奉将军之命带他们离开江户城,他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命不止属于自己,这是你们的恩师千辛万苦留下的性命。”
“要好好活着,松阳的爱徒。”
愿我的爱徒平安。
不久之后,四人分道扬镳。他们不知道彼此都在做些甚么,谁都没有联系谁,也不关注彼此的动态。银时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逃避着幕府、或许说是井伊的追撃,期间也曾经受了不少战友的帮助。可是直到某一天,井伊的手下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