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黄蓉左右无事,便带着阿碧在大兴府闲逛,这里不愧是大金国的京城,先前辽国的南京,当时天下兴盛繁华之地。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说来也巧,黄蓉没等来完颜康的消息,倒是发现了一个疑似丘处机的人。
那人身着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剑把上黄色丝绦在风中笔直扬起。而那道人约莫五十岁年纪,双眉斜飞,脸色红润,方面大耳,目光炯炯。
左右无事,黄蓉想,试探一二也无妨。遂跟上他的脚步来到一处酒馆,见他坐下,黄蓉大步来到他的桌前,行了一礼,问道“叨扰了,这位道长可是丘真人”
“老道确实姓丘,真人却是不敢当的。”
黄蓉听罢,心下一喜,原本心中的三四分喜悦带到面上来就是七八分。
若她还在岛上,哪个不对她言听计从,谁还能委屈着她让她做戏呀,如此一想,心中喜悦就只余一两分了。
“全真七子个个乃当世大英雄、真豪杰,丘道长怎当不得真人之称”武功不济还得伏低做小,越想黄蓉越是不情愿,只是脸上还保持着崇敬的神情,“小女子姓黄,浙江人氏,多次听闻道长侠义之事,幼时有幸得见道长真颜,一时激动,不请自来,请道长勿怪。”
“无碍,黄姑娘请坐。老道只不过手上有两把子功夫,打杀了几个鱼肉百姓的奸臣罢了。”
黄蓉曾听爹爹说过“侠以武犯禁”,原先她还不怎么懂,如今却是懂了。奸臣再怎么奸佞腐败、鱼肉百姓,那也是朝廷命官,合该朝廷处置,你个道士打杀了算怎么回事。不过,她嘴上还是说着,“道长谦虚了,道长大义,小女子在迎宾楼中设宴,不知道长可否赏光”
“姑娘客气了,老道受之有愧。”丘处机推辞。
黄蓉哪能让他推辞了,她装作不好意思地低头微笑,“道长,其实小女子也有私心,小女子可是对道长的侠义行径好奇已久,还望道长能讲述一二,只是这里,您也看到了”
“那老道就不客气了,姑娘可莫嫌老道口笨。”
“怎会。”
黄蓉已经先让阿碧去迎宾楼准备,他们一到,饭菜就陆续上齐了。
先聊了一会儿,黄蓉就借着敬酒的名义将改忆丹滑入酒中,亲眼见丘处机饮了下去。此丹无色无味,入水即化,触酒即溶。
改忆丹也是空间出品,顾名思义,它可以篡改记忆。改忆丹入口,会有一刻钟时间神情呆滞、记忆混乱,这段时间内,不管说了什么,那人都会觉得那是自己的真实记忆。
“丘处机,待到十八年约定之日,你直接去嘉兴醉仙酒楼认输,十八年前包惜弱舟车劳顿,不幸流产。完颜康是完颜洪烈亲子,你不认识他,也从未教过他武功。你的师兄弟那自己圆过去,莫要去打扰赵王府。”黄蓉絮絮叨叨交代许多,直到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才住口,见还有点时间,“这一刻钟我们相谈甚欢,一直听你讲你的英雄事迹,走出迎宾楼大门,你便从未见过我。”
一刻钟后,丘处机意识清醒,见他蹙眉,黄蓉心下一跳,怕那药丸有什么纰漏,听到丘处机的话,黄蓉才放下了提着的心,“黄姑娘,老道一时不察,竟讲了这么长时间废话。”
“没有,道长所讲我只听得热血沸腾。”
“哈哈,不嫌弃老道唠叨就好,黄姑娘,老道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道长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