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步离低头瞄了一眼桌下,突然石化。
别问男神脚上穿得好好的复古高帮小白鞋是怎么掉下来的,反正它就是掉下来了。
一只光着的脚斜斜地从餐桌底下伸出,顺着身边人的脚踝慢慢往上,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停在小腿肚上,轻轻戳了一下。
司裘脸色差到极点,像黏上什么脏东西似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他忍耐了几秒钟,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扣上西装,转身往餐厅里面走。
“过来。”他说。
池岭勾着唇角,有种恶作剧得逞后的促狭。他咳了一声,站起来按着步离的手拍了拍,“失陪一下,你自便。”
鞋子没穿好,跟都踩在脚底,下台阶的时候小小地绊了一下,男神形象崩塌,仍然无法妨碍池岭恶心到司裘的好心情。
步离扶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两人走远,他按了下桌上的侍应铃,喊来服务生,“这个牛排太生了,能不能帮我回一下锅,我要全熟的。”
服务生“”
洗手间。
司裘弯腰,对着毫无痕迹的裤腿拍了又拍,总算拍去浑身的不适感,觉得自己的手也脏了,又匆忙打开水龙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洗手。
“很有趣的孩子,是吧”池岭摸出一根烟点上,靠着墙,心不在焉地说着。
司裘动作僵了一瞬,没能逃开池岭的眼睛。
“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你也看上了那可不行,是我先”池岭顿了顿,眉梢一挑,“这样吧,老规矩,我先帮你验一验,看是不是又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找你赎罪来了。是的话再还给你。”
“不是”
“那你管不着。”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人对不起我。”司裘转头,怜悯地看了池岭一眼,“你不需要赎罪,你需要去看精神科医生。”
“呵。”池岭扯扯嘴角,“你可以不信我,那黎觅呢方宥呢你要怎么解释”
司裘不说话,嘴紧紧崩成一条直线。
思绪仿佛飘回数年前的某一天,一觉醒来,被一群陌生人团团围住,讲述自己上辈子如何害他身败名裂、负债累累、含恨而终的离奇故事,而这辈子又将如何痛改前非、倾其所有帮他重建商业帝国,寻回往日的辉煌,那简直是个噩梦。
如果可以选择,他只想对上天说一句,饶了他,顺便把这些神经病收回去,谢谢。
看着司裘媲美噩梦的表情,池岭心情好到极点。
“该看精神科的是你吧。”他用力吸了一口烟,故意喷在司裘颈间,“你就是这样,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就当它不存在,自以为是,只以自己为中心,难怪有洁癖。”
司裘终于变脸,却不是因为池岭的挖苦。他关上水龙头,迅速把手擦干,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气味消除剂猛喷,一边大步拉开与池岭的距离。
池岭转身扶墙,终于笑出了声,似乎刺激司裘变脸就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司裘处理完个人卫生,不情不愿地走到池岭身边,板着脸提醒“你有分寸。”
“放心,一个弗格而已,上辈子就是你的东西,现在,只会更早。”池岭耸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误会了司裘的意思。
司裘视线飘向门外,说的明显不是弗格,很有可能是步离。
“你说谁他”池岭抬高声音。
司裘用默认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