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兜兜转转,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步离却完全笑不出来。
哪怕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也从来没有怪过他,而现在知道了,反而更难受。
步离不想再听下去了,更不想黎觅再回忆。
他抓住黎觅的手恳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吗我都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你不明白,完全不明白。”黎觅甩开步离的手,声音颤抖,“暮朝是个变态,我跟他说了,什么事都冲我来,他也的确下了死手,买通我身边的人陷害我,想让我坐牢。我被关在看守所里出不来,怕希希在外面出事,让她去找司裘帮忙。司裘说没办法,让我不要跟暮朝作对,不如先认罪,安心在牢里呆个几年,再想办法捞我出来。我知道他巴不得我进去。我为了池岭跟他反目,他怕我反咬他一口,最好我一辈子出不来,也不会再妨碍他跟池岭在一起。他怎么会帮我,他恨不得我死在牢里可是我只是想让他帮忙看着希希,只是这样而已”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那个人真的是司裘吗
步离木然地发着呆,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他站在西装革履的司裘身边,端着和司裘一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忍住胃里的恶心,冷眼审视浴室里一滩烂泥一样的人。
司裘还是司裘,而身边的人,上一世是池岭,这一世换成他。
不一样的事件,局面却无独有偶,极其相似。
竟然两辈子都没逃过同一个命运,怎么可能不失望,怎么可能不绝望
而事实比黎觅口述的还要不堪。
在司裘把c赠送给池岭的五年后,他接到谢馥希的消息,说暮朝带常年在国外疗养的贺醴回国,放话要跟他们算总账。他当即回国,没见到暮朝,先一步收到司裘和池岭的订婚请柬。
他在订婚晚宴上喝得烂醉,不知道跟谁回了酒店,当晚因毒品过量送医急救,等清醒过来,才知道床上的另一个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而那个人就是黎星宇。
暮朝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还利用黎星宇设了一个局,弄死黎星宇,顺便嫁祸到他身上,让他百口莫辩,一箭双雕。
他遭受吸毒、藏毒、容留他人吸毒、谋杀等控告,没有一点办法。
好在老天站在他这一边。
开庭前,警方找到决定性证据帮他洗脱罪名,命案却因为缺乏线索,始终没有定论,最后成了悬案。
“后来事情解决了,我没坐牢,顺利出来了。其实我能理解暮朝,怎么说都是希希有错在先,何况贺醴断了一条腿,还摔成了傻子,暮朝这么搞我,我没有觉得不公平,真的,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可是可是”黎觅按住额头,“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希希,是我害了她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放松了警惕,不仅酗酒,还酒驾,出了车祸,害得希希瘫痪,再也生不了孩子”
死一般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步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觅沉浸在回忆之中,一时忘了说话。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很久之后,黎觅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他整理完情绪,越发觉得自己可笑,“我跟暮朝说,怎么搞我无所谓,不要动希希。他是疯子,根本不听,把希希撞成那样,我不可能再放过他。我跟他斗,赔光了身家,到最后一无所有,而司裘呢,在跟池岭环游世界度蜜月,你说好不好笑。当然我惨,暮朝也不好过。可他是个神经病,他疯的,根本无所谓,被我弄断一条腿还谢谢我,说这条腿是还给他弟弟的,最好把他的脑子也搞坏,那就能跟贺醴两清了。后来事情越搞越大,眼看没办法收拾,你猜把谁逼出来了贺醴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装傻,一装装了五年,厉害啊,贺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