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不正常地横在马路中间, 多亏是在深夜, 街上人烟稀少,没有引起混乱。
周围有些刹车的痕迹,像是遭受撞击之后被迫逼停,可是现场除了步离的保姆车之外,找不到任何车辆的踪影。
黎觅抱着谢馥希跪在路边, 带着哭腔,一声一声叫着谢馥希的小名。
步离下车跑到黎觅身边,以为两人出了车祸,抖着手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安慰“别急,别急,我叫救护车了,马上就来”
电话还没接通, 谢馥希却先动了。
可能是被黎觅压得难受,谢馥希用力挣了一下,从黎觅怀里探出脑袋, 艰难地伸手揉了揉鼻子,而后头一歪, 又睡了过去, 因为睡姿不对,还打起了轻鼾。
步离一愣,缓缓放下手机,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试着查看两人的伤势。
哪里有什么伤势,别说缺胳膊断腿,连血迹都没有,除了从车里出来蹭到的脏污之外,全都好好的。
步离按了按额角,环顾四周,很快发现周围的异常。
或许不该说异常,而是一切都太正常了,只有黎觅一个人沉浸在诡异的疑似车祸的场景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知道黎觅出事后,步离查过资料,也问过医生,最常见的后遗症就是四肢麻痹以及神经紊乱。
步离不愿意想太多,只当黎觅情绪不对,一时失控,让司机把谢馥希的车停到路边,自己陪着黎觅,等他冷静。
无奈完全冷静不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好好的,是做梦,都好着呢。”步离环着黎觅的肩膀,不停在他耳边暗示。
“啊啊”黎觅泣不成声,完全丧失理智,抱着谢馥希不肯撒手。
步离咬牙,抓着黎觅摇晃,“她没事,就是喝多了,睡着了,你看看啊”
黎觅无意识地喃喃,似乎喊累了,声音萎靡下来,人却没好到哪里去,失神地搂着谢馥希,身体不停地发抖。
有车辆经过,司机缓缓减速,好奇地探出头来,询问他们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助。
怕被人认出来,步离拉下帽子,谢绝了路人的好意,实在没办法,等人走后,扳过黎觅的肩膀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黎觅脑袋嗡的一下,迷迷糊糊抬头,视线聚焦到步离脸上,终于清醒。
卧室。
谢馥希呼吸匀停,安稳地躺在床上熟睡,对醉酒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黎觅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谢馥希的手,几次伸手探谢馥希的呼吸,还时不时掀开被子,奇奇怪怪地对着谢馥希的膝盖和小腿摸来摸去,搞得保姆差点想报警,才终于放弃,离开卧室带上门,没头没脑地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保姆不是全职,只是平时过来做饭打扫的钟点工,无奈谢馥希的助理放假不在,几个男人又不方便照顾,步离翻谢馥希的手机,只找到这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把她叫来,替谢馥希洗澡、换衣服,折腾半天,总算消停。
步离给保姆发了一个红包,让司机送保姆回家。
保姆斜着眼睛瞟了黎觅一眼,在步离再三保证他们都是谢馥希的朋友而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之后,才将信将疑地跟着司机离开。
步离闭着眼睛,狠狠舒了一口气,走到黎觅身边坐下。
灯没开,只有落地窗外洒进的一点月光,盈盈地铺在地板上。
黎觅坐在沙发上,头低低地垂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埋在阴影里,浑身散发着一股抗拒的气息。
太奇怪了。
从无缘无故在马路上停车,到卧室里匪夷所思的举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