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离婚协议留给你,那就好聚好散吧。”
“”
说完,她利落地把门关上了。
他跟她认识的人打听了一周,一无所获。
他曾经惊讶过,十年时间,她能把年少的喜欢坚持这么久,并且不急不缓,像极富耐心与睿智的垂钓者,一个人风雨不歇地等待,静伺一个与他重逢并重新认识的机会。
现在他懂了。
她表面温厚,骨子里的偏执和决绝,很吓人。
她能给你十年的机会,也能狠绝地割断所有联系,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概就是,爱之深,伤之切。
江慕歌深深看他几眼,嘴角微勾,故意说道“既然她坚持离婚,那就离了呗,你还不怕找不到别人,身边就有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沙发上的人突然站起,冲过来狠狠揍了他一拳,他脸偏到一边,嘴角渗着血,却还是笑着,没还手。
“你他妈说什么”
“我不离婚,不可能”
他红着眼,昔日冷静不再,像头随时暴怒的雄狮。
“你当时不是说跟她结婚就是因为看她顺眼吗这世界上看顺眼的人多着去了,你许箴言为什么非得要她”江慕歌冷静质问。
许箴言不经意间,身形一震。
江慕歌意料之中地笑了。
“看,结个婚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许箴言,你这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一切总能在你的掌控之中,哪怕你之前多像现在一点表现得这么在乎她,她会被你伤透心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江慕歌浪迹情场多年,而且每天跟他一起工作,他们之间的事,他比他可能看得更剔透。
许箴言低下头,没说话。
江慕歌叹气,拍了拍他肩膀。
“既然爱她,那就振作起来,去追去找啊。”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找到你对她没感觉为止。”
“你该自信点,她是爱你的,等她对你的恨消减了,不会一点机会都不给你。”
“”
四年后。
杨城是位于s省与y省交界处的边陲小城,这里民风淳朴,经济条件一般,唯一带动当地发展的,就是坐落在郊外的几个医药化工厂。
国内医药领军企业霍氏的分工厂就开在这边,程安好是合成车间的负责人。
上班的地方在郊外,离她租的房子很远,她下班回来时已经接近晚上七点。
她才刚刚走到巷口,鞋跟和石板路上不平整的石子摩擦的声音,很快被几百米外的新疆特色餐馆门口,坐在小板凳上认真临摹阿拉伯数字,穿着小背带裤和白色t恤的小男孩耳尖地听到了。
他白净而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瞬间笑开了花,长睫在夕阳下忽闪着,像金色的蝶翼,瞬间飞进她心里。
“妈妈”
他穿着掉皮的黑色运动鞋,激动地跑在巷子坑坑洼洼的路上,头顶自然卷的呆毛随着风一摆一摆,小手臂跑动时手舞足蹈,一不小心,踢到坑洼路上的石头,摔了个狗吃屎。
他也不哭,撅着屁股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继续屁颠儿跑来。
程安好无奈地蹲下,抱他满怀,弯腰给他拍了膝盖上的灰,不自觉笑弯了眼。
“跑什么,看,摔了吧,疼不疼”
他马上摇头,眼神依旧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已经三天没有回家,她知道,孩子是太想她。她叹口气,瘦弱的身子熟练地把他抱起,亲了下他像果冻一样柔嫩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