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回想着姬宴刚刚的表情,的确没有什么异常,遂涎着脸跪在地上,笑道“启禀皇上,奴才哪懂这些啊,皇上快饶了奴才吧。”
广安帝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喝了口茶,自语道“不管真假,诚王胆小是真的,一个有些反骨的弱女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距离大婚只有十几天,时间仓促。
尽管需要亲自做的事不多,但俞轻依然忙碌不已。
嫁妆她不管,俞家爱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哪怕不准备,她也毫不在意。
毕竟,她是要抛弃俞家的,俞家越薄情,于她越有利。
试穿喜服,试戴王妃规制的头面,保养皮肤,购买绫罗,还要去牙行挑几个可心的丫鬟小厮,找两个愿意去大燕关的厨子,等等。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大婚日。
俞轻早早起床,沐浴、更衣、绾发、上妆最后像傀儡人一般被喜娘和女官操纵着去了正院正堂。
俞在越、俞在铭,以及俞老夫人、童氏、二婶齐氏等长辈都在。
俞轻恭恭敬敬地给俞老夫人磕了头,“孙女恭听祖母教诲。”
俞老夫人道“今天是轻轻的大好日子,妇德祖母便不再说了,祖母只希望轻轻宽以待人,也宽以待己,人没有完美的人,物也没有完美的物,就不要太苛责了,过刚易折,知道吗”
俞轻三叩首,诚心受教。
俞在越道“你祖母说的都对,我就说一句,既然嫁了人,就好生呆在家里操持后院,其他的事不用你管,更不用你做,懂吗”
“是。”俞轻低下头,掩饰了唇角的一丝讽笑。
俞在铭也道“诚王是皇子,身份特殊,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他。如今诸位皇子野心勃勃,太子更是虎视眈眈,大燕关地位敏感,大侄女,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俞轻心道,糊涂又怎么样,不糊涂又怎样
即便知道武国的江山只有三年,你们的目光依然短浅,歌舞升平,结党营私,对边关不闻不问。
不反便只能等死,反了才能多一条活路。
这个决定一点儿都不难做。
“多谢三叔教诲。”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又叩了三个头,“俞轻从今起拜别诸位长辈,请诸位长辈务必保重。”
她站起身,看了看喜娘,示意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喜娘惊讶地目光一闪而过,把到嘴边的“不哭嫁吗”咽了回去,“吉时已到,起轿。”
俞一帆穿着喜庆的红色常服,抹着眼泪从外面走了进去,哽咽着说道“妹妹,哥背你出去。”
他在俞轻身前蹲了下去。
“谢谢哥。”俞轻趴在他背上,搂紧了脖子,在他耳边说道,“哭什么,这个家有什么好呆的”
俞一帆瓮声瓮气地说道“从今晚上起你就姓姬了,哥就是想哭。”
俞轻心里有些酸,但眼泪是没有的,“去了大燕关,咱们兄妹还是住隔壁,比在家近多了。”
“哥你这几天乖一些,千万不要露出想走的苗头来,知道吗”
“嗯,知道。”俞一帆点点头,“妹妹放心,哥都省得。那小子迎都不迎,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必须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