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人内部一番争执,最后不了了之。
朝堂上关于严徽参政一事,也分作两派,各执一词。
左、白一党大加指责,频频进谏,请女帝不要让后宫参政。
而钟氏一派却觉得左、白小题大做。家国大事,哪件又有严徽参与了他协助吏部、御史台查出来的犯事官员,又有哪些是冤枉的
严徽负责查案,但他自己从不审案,也就不会去行酷吏之事。
钟氏一派表示,你们看不惯酷吏,就去参酷吏好了。抓着一个后宫侍君没完没了做什么严徽一言一行其实都是出自女帝授意。别以为不知道你们借着攻讦他,来攻击女帝。
朝堂上为这事吵得沸沸扬扬。长孙婧却是极其镇定,高高端坐,视殿中的争吵如一群鸡鸭在乱叫。
新政以铁血之势推行向全国乡野,吏治之风也刮遍大江南北。
长孙婧又下令曾开了科举,新添了好几种科目,尽可能地多选拔官吏。各地寒门子弟欢呼雀跃,对此举大为称颂。
到了七夕时,长孙婧已离临盆还有两个来月,身子已经很沉了。她愈发容易疲惫,偏偏这孩子还特别健康活泼,胎动频繁,让她应付得很辛苦。
所有人都期待着女帝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长孙婧都忍不住对白岳青苦笑“这孩子如今比我都还重要了。”
“胡说。”白岳青柔声叱道,“要是在孩子和你之中选一个,我永远只选你。他们也只是期盼宫中能有个新生,却都更在乎你的。”
烈日炎炎,小东海边,一群侍君们正打着赤膊,撑着船在荷花荡里捞鱼玩。闹了大半天,鱼没捞着几条,少年们却是各个都落了几回水,浑身透湿。越发显得矫健精壮。
“哲丹。”长孙婧朝那个碧眼少年招了招手。
赫连斐将渔网交给身边的人,助跑几步,纵身一跃,从船上跳到了码头上,还险些摔一跤。
他在宫人们的惊呼低笑声中跑进了凉亭里,摇着尾巴蹲在长孙婧跟前。
“表姐有什么吩咐”
长孙婧怜爱地用指尖摸了摸他湿漉漉的额头,问“想你家里人吗”
赫连斐一愣。他没有如过去一样卖乖,说一句您就是我家人。长孙婧问的分明是他的父母兄弟。
严徽家人进京被赐官赐宅的事,让后宫侍君都很羡慕。并非所有侍君都能有这个待遇。有些侍君的家人就算进了京城,也没能得到长孙婧的接见。
可赫连斐不同。他的出身是侍君里最高的,他获封后,长孙婧就给他远在高东的父兄都赐了散官,连他的生母也被提了提,得了一个诰命。
“我当然想念爹娘和兄弟们了。”赫连斐一眼不错地观察的长孙婧的神色,“我平时也有给爹娘去信问安。这一年来,高东风调雨顺,牧草丰美,牛羊大丰收呢。”
长孙婧微笑,道“那我将你父兄请到京城和你一见,如何”
赫连斐怔住。
他的父亲作为高东节度使,掌一方兵马。长孙婧看似在和他商量一桩家事,其实所谈的,是能令整个朝堂都侧目一桩大事。
可他父亲已很多年没有入京觐见过了。
长孙婧削弱各地节度使的意图非常明显,取消了节度使代宗实行之旧规。但是她在撤了左韶风兵权后,又暂停了对边将的整顿,改为清肃朝廷官吏和宗室。
如今,全国上下都处于轰轰烈烈的吏治改革之中,京城中的刺头似乎也被长孙婧拔去了大半。她这是决定对边将动手,将最顽固的一颗钉子动一动了
也许事情还每到